李锡琮毫不在意,笑着摇首道,“他们饱食终日,无事可做,就让他们等等好了。”
周元笙嗯了一声,忽然伸手抚摸他唇上的淡淡胡茬,眼中渐生柔光,“骑了那么久的马,一定很累罢?我刚才看见你站在床边,样子很是疲惫。其实我一切平安,你大可不必这般费力颠簸……”
她话没说完,便见李锡琮摆首,神情歉然道,“我还是来晚了,没能陪着你一起。”
周元笙不由娇嗔的横了他一记,才蹙眉道,“谁要你陪我,你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是件多么难捱的事,我才不要你瞧见或是听见……”想着他的话,忽然灵光一现,转口问道,“你早就知道了?是谁告诉你的?”
不等他回应,她又追问道,“是你教母亲回来陪我的,是不是?”李锡琮笑笑,点了点头。周元笙只觉得近来无暇所思的许多事,在这一刻倏忽分明起来,便道,“我说怎么那么快就攻下了金陵,原来你绕过了山东,直下京师,是要速战速决?!难道……”她侧头笑了起来,眉梢眼角业已带了几分狭促的味道,“是为了早些赶回来,陪我不成?”
李锡琮不由蹙眉道,“这也要怀疑?那我不如直接点告诉你,当日接到你有孕的书信,我便想直接跑回来的,不过是被你母亲连劝带骂了一顿,才不得不放弃,勉为其难请她代为照顾你。如今想来,却是有些后悔呢。”
周元笙闻此言,登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半晌点头道,“骂得不错,是该找人将你骂醒才是。”
李锡琮轻轻一哂,继而问道,“你不怪我?”周元笙明白他所指,想了一刻,忽地抿嘴一笑,道,“我且问你,倘若前线刚巧有极艰险又极重要的一战,原本非你不可;你又碰巧知道我此刻有些危险,就权当是我要早产了罢,你会不会立时抛下那许多人,毅然决然的跑回来看我?”
不过是个假设的问题,李锡琮初时也未当真,却见她脸上的神气颇为执拗,好像非要他认真回答一句才肯罢休。他不禁垂目思量起来,越是细想越是发觉她问得刁钻,只觉得难以取舍两处皆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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