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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着那画面,只是捂嘴偷笑,“你们一个五岁,一个六岁,谁也不比谁力气大多少,还不一跤都跌在地上?”

他摇头,“没有,我稳稳的接住了他。那时候我想,倘若我也摔倒了,一定会被母亲知道,母亲也许会因此责怪六郎,所以我一定要接住他。”

她点了点头,盛赞起他来,“原来你那时候就知道替人着想了。”他却忽然连连摇头,“可是没有用的,这件事还是传到父亲那里。父亲大为气恼,斥责他不敬兄长,对储君无礼。命他跪在宣政殿前自省。我听了很担心也很想去看他,却被宫人劝阻说,倘或我此刻前去看他,就是对父亲的惩处怀有不满,父亲会更加生气。我才真的没有再去。”

他忽然涩涩发笑,跟着又道,“我以为他会生我气,谁知道过后他就像没事人一样,决口不提,也依旧和我向从前一样亲厚。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过了几日,他却忽然像变了一个人,对我真的恭敬起来。我初时还不明白,后来听人说才知道,原来是母亲派人去申饬了如嫔,还罚了她的薪俸。自那以后,他便有些刻意远着我。再后来我听人说起,如嫔是曾经意图加害母亲的废妃,萧氏的侍女,还说她故意离间帝后,趁母亲有孕之时借机引诱父亲,借此为萧氏翻案,更说他便是从小为萧氏所教导,定然心存歹念。这些言语听多了,自然也就潜移默化的刻在了我心里。慢慢的我对他也不再像从前那般亲密友善了。”

她听到此处,方才惊觉这是个令人惋惜的故事,心里只觉得闷闷的,便听他叹道,“再后来他不知因什么缘故,被父亲责打了一顿,没过多久整个人都变作了极为冷漠的模样。父亲不知为何又下旨,赐太子太师一枚戒尺,提到举凡我课业有疏,行止不当,太师不便加以训诫,便可以六郎为替,令我从旁观望即可。”

听到这里,她不由惊呼起来,“那宁王岂不是代人受过,替你挨了不少打?”

她的发问令他倏然阖上了双目,她看到他的睫毛在轻轻颤抖,良久才点头道,“是,那样快又狠的戒尺落下去,我看着都觉得疼。可是他从来不哭,也不讨饶,面色阴沉一声不吭,那样的神气又看得人发冷发寒。我很想安慰他,可是他的样子分明告诉我,他不需要怜悯,尤其不需要我的怜悯。我心里也不免恨起来,他为何偏要那么冷硬,那么绝然,他明明知道他拗不过父亲,争不过我,为何不肯流露出一点示弱的样子,也许只要一点点,我仍然能像从前一样,搂紧他在我怀里,接住他,将他背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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