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仲莹微笑道,“姐夫还是和我客气。”笑罢,便也不再多言,转向周元笙,切切叮咛了日后书信往来之事,方含泪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长路漫漫,关山重重,姐姐与姐夫一路平安顺遂。”
周元笙感念其情真意切,不忍令其相送,仍是请她先行上车离去。牵绊良久,终在一片薄雾中,望着其车马渐行渐远。伫立当下,不禁微微叹了一叹。转过头来,忽然对上李锡琮颇有深意的目光,便是一愣,道,“你又想说什么?”
李锡琮的双眼却只盯着她瞧,半晌笑了笑,道,“她比你温良贤淑得多。”说完这一句,却也不去看周元笙的反应,径自登车去了。
周元笙亦甩袖不做理会,坐在车中一隅,抱着手炉怔怔发呆。也不知行了多久,撩开帷帘观周遭景物,便知已近城郊。正自望着萧索冬景,车子忽然停了下来。她看向随侍内臣,问道,“为何不走了?”那内臣探视前头,回道,“是王爷叫停下,因出了城,王爷这会大约是想跑马,并吩咐不必等他,他自在前方等着咱们就是。”
周元笙听着已皱了几番眉头,暗道李锡琮不知又闹什么花样。但听得一声马嘶长鸣,知道他到底上马去了,才转念想起,他此刻心里一定不痛快,想是要借机舒缓闷气,也算情有可原,便由他去了。
过了好一会,隐约听见李锡琮返来的声音,她知道他无碍,也就放下心来。须臾车子轻轻一晃,却又停了下来。这回没等她开言询问,一股寒气便扑面袭来,只见李锡琮挑起车帘,轻巧地跃了上来。
周元笙不解他何意,他也不言语,直直落座在她身边。隔了一会,队伍再度前行,她转着手炉,笑问道,“王爷没上错车罢?”
李锡琮摆首一笑,道,“没有。”看了看她,又笑道,“我怕你一个人觉得冷。”说着,已自然而然地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
他才刚跑马归来,身上还散着热腾腾的气息,一双手干燥而温暖,包裹其间亦让人觉得分外踏实安心。
周元笙被他握了一会,颇有些享受这般感觉,蓦然觉得身子一暖,他已侧身靠在了她怀里,头枕在她双膝之上,一张脸却是紧紧地往她怀里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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