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笙听出他话里意思,原是要告诉她,李锡琮确凿没有瞧上过哪个女人,可那又如何,他瞧不上别人,也未见得就能瞧得上自己!
她掩口笑了笑,眼睛在梁谦略显佝偻的身上转了转,吩咐道,“既要热闹,那也好办。人家府上过节预备什么,咱们也依样画葫芦预备上,且再支出银子来,给阖府上下所有人打赏。内臣嘛,赏些银钱也尽够了。至于丫头们,每人赐一副新头面,都妆扮起来,也好有个过节的样子。伺候的人打扮得好些,王爷一时瞧在眼里,也能心里舒泰。保不齐还能抬举了哪位,那便是天大的福分了。”
梁谦却是一惊,心里琢磨着这几句话,只觉得越琢磨越不是味儿,竟不知周元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何用和李锡琮如此这般置气。正想再劝慰两句,却听周元笙笑道,“就这么定了罢,只别超了就行。梁总管是有经验的老人了,心里自然有成算,我也就不多说了。可还有旁的事没有?”
梁谦心内一叹,这便要下逐客令了,显见着是拿自己当李锡琮的心腹说客一并不待见了。他垂首连连苦笑,半晌轻叹道,“那臣便依王妃吩咐办,您若再想起什么,只管打发人来告诉臣就是。臣告退。”
周元笙转着鎏金小袖炉,见梁谦已退到门口,忽然出声问道,“梁总管,咱们府上可有藏酒?”
梁谦脚步一顿,回过身来,道,“王爷素来不好杯中物,是以并不曾备下许多,不过历年赏赐的藩司贡酒还是有些。您要哪一类,臣这就去预备。”
周元笙歪着头想了一会,笑道,“有山东藩司的梨白么?”梁谦道,“有,还是皇上旧年赐下的,臣这就命人给您拿些来。”周元笙扬手笑道,“不是拿些来,你只管都拿来罢。”
见梁谦面露诧异,更是一笑道,“这个季节,屋里头冷得像冰窖似的,偏生又没到御炉的时候,我自不敢先开这个例,也只好拿些热酒来暖暖身子罢了。梁总管可别嫌我贪杯才好。”
梁谦忙欠身道,“臣不敢非议王妃。依您吩咐办就是,只是……”望着周元笙,含笑问道,“要不臣寻些出来,也给王爷送去,这天儿,确实是冷得忒快了些。”
周元笙只盯着袖炉上的纹,看了半晌,才笑笑道,“不必了罢,王爷身子健朗,一向体热,只怕用不大上。总管还是心疼心疼我,一个人在这房子里冷得翻不动书,提不起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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