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君皱眉听着,她自不信这些红口白牙的言语,也不信那些抛珠滚玉的泪滴,冷冷言道,“你不必声泪俱下同我做戏。我只问你,莹丫头知不知道这里头的事?”
段夫人暗自忖度许太君的话,越发觉得她并无真凭实据,不过是借故作践自己,当即把心一横,膝行数步,攀着许太君的双腿,凄然道,“老太太已是不信我,我再如何说也洗不清冤屈。果真如此,就请老太太请了老爷过来,与我一纸休书。我出了这个门,就是一头碰死,也比含冤不白强上许多……”
许太君怫然挥开她的手,怒目道,“你这是威胁我?好大的胆子!”段夫人摇首,两行泪水缓缓淌下,“媳妇不敢,只求老太太明察。就是查到我哥哥那里,我也认了,可媳妇实在是冤枉的。”
许太君仍是不动声色,沉吟片刻,颔首道,“好,我自然会派人核查。只是你空口喊冤,便不能怪我疑心。你敢不敢立个誓来?”
段夫人微微一怔,旋即应道,“媳妇问心无愧,但凡有一句假话,便叫我日后身败名裂,不容于世。”
许太君轻笑一声,摆首道,“这誓词也算狠厉,只是还不够。你心里最看重的并不是这个。”见段夫人面露迷惑,她眯起双目,缓缓道,“我要以你莹丫头起誓,若是你做了对不住周家的勾当,日后莹丫头即便觅得良婿,夫妻也不得恩爱善终。”
段夫人心头一震,只觉得头皮亦跟着发麻,浑身一阵绵软无力,骇然望了许太君良久,一颗心已是慢慢凉透。然而她也自这刻毒的话里窥得婆母的心思,许太君在意的固然有家族利益,更有她和皇后在太子择妃一事上绝对不容挑衅的权威。她是在明白的告诉自己,此事绝没有她段氏算计的余地。
想明白这些关隘,段夫人于心内冷笑了一道,当即收敛起惊慌神色,换上一副虔敬恭顺的模样,低声道,“苍天在上,媳妇在此立誓,若不顾周氏,心存异想,日后必致仲莹姻缘坎坷,夫妻恩爱无果。也请老太太和嬷嬷做个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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