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过头,僵住了。
她嗅到他衬衫衣角,淡淡的、在夏天的夜风里也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那一秒,像从盛夏落入冰窟。
女孩僵栗。
“不提那个杂种。”少年却紧拥住她,薄薄的唇轻勾起来,温柔又可怕,“以后你都不用再见到他了。”
“……!”
茶色的眼瞳颤栗缩紧。
清冷长街旁,计程车前的林青鸦惶然得向前一步,她伸出手攥住了身前青年的夹克衣袖。
唐亦一怔,低头。那细白的手指血色尽无,紧紧地攥着他,连那双眼瞳都慌得润上水色。他们重逢后,这是林青鸦第一次失态至此。
唐亦僵住笑,从裤袋里抽出手想握住她的。
差一点距离。
“毓亦、你把他怎么了?”
唐亦僵停了手。
几秒后,他轻轻一嗤,长卷的睫毛垂下去,又在疯子的笑声里颤栗着勾扬起。
那双湛黑的眼瞳冰冷,绝望。
“怎么,怕我又疯了、弄死他?那我要真是这样做了怎么办?小菩萨你要再跑一次?这一次又准备跑几年、又要跑去哪里?!”
声音震颤。
青年那张漂亮凌厉的面孔,从眼尾镀上艳丽的红,他似乎被气到极致,脖子上血管都绷起来。
血色的刺青更加狰狞,像要绽开了。
林青鸦慢慢回神。
她眼睫抖着遮下去,失速的心跳平复,“对不起。”她松开指尖,手要垂回去。
却在半空被人一把攥住。
“对不起就完了?”那人暴怒之后的声音尚沙哑,挤出一两丝阴沉的笑,“你刚刚差点就想要指控谋杀了吧?”
“……我没有。”
“是吗?”他瞥开眼,落到被他紧攥着的、像冰块温度似的纤细手腕上,盯了两秒唐亦眼睫一掀,又嘲弄地转回来,“那吓成这样,你是紧张他,还是紧张我?”
林青鸦抿住淡色的唇,沉默以后她转开脸,“我只是冷。已经很晚了,我们各自回去好不好,毓亦?”
唐亦停住,视线慢慢摩挲过林青鸦单薄的肩。
即便是冬末,在这样的深夜里,她穿的确实也算不上多。会冷么。
疯子自己是一晚上妒火怒火无名火交织,一点都不冷的。
可她身子骨那么弱,分开七年手腕都还像是轻轻一用力就能折断似的,半点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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