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愉低头盯起了水泥路面,忽觉得心肺仿佛像被掏空了。
她从包里挖出手机,一个劲儿地狠瞧,见时间已然过了九点,却丝毫不见半则未读信息或未接来电通知。
她轻轻呼出一小段鼻息,无视一旁经过时正在大声嬉笑的有男有女的学生叁人团,闷闷地踱回公寓。
“欸曹,不觉的刚才那女的有点像马尾姐吗?”邵奕翔来回不断扭着脖子,小却圆的仓鼠眼儿稍稍瞠大。
“有吗?”曹睦仁似没回头的打算,倒是瞅了一眼同行染了亮棕发色的女生:“有家茜在这儿,你还有心思去看路人呢。”
“曹睦仁你够了吧你。”胡家茜予他甜甜一笑,但态度明显敷衍。
“看家茜干啥呢!你说她只在我们去阿煊家时才跟来,这不是司马昭之心吗!且她那种暴力女,我实在难当她是女的——痛啊!”邵奕翔揉了揉他那颗发量精短的头。
胡家茜仍挂着娇笑,“我这是来带你们这些废物做暑假作业的,你还是对我敬重点好。”
走至最后一条街角,一弯过去,那肩宽腰窄、穿着象牙白坎肩T配黑短裤的男生背影刹时映入眼帘。
易愉“咿!”了一声,江致煊也如触电一般地回头,但所幸她动作快,迅雷不及掩耳地退了五大步。
“害,吓死!”虽曾数度在心里设想巧遇的情境,可她却一度都不曾想好该怎么向他介绍自己的邻居身分。
她借由滑手机在原地糊弄了二十分钟,又像女跟踪狂似地探头探脑,确认前方已杳无人踪之后,溜上前,如释重负地将钥匙插入铁门,走了进去,一步步踏上楼梯。
“这门还真他妈难开。”
公寓铁门与自家铁门分别用不同钥匙。易愉搬来要二个月了,却还是常常分不清哪扇门该用哪支钥匙,且就算拿对钥匙,自家铁门还是特别难开,仿佛钥匙孔里其实有着一座弯曲复杂的迷宫。
“害,快点啊——”她将一大串铜银交错的钥匙递到眼前,细细研究了会,挑好正确的钥匙又要往洞内插。
“你在做什么?”
“呀!!!”
薄凉低沉的嗓音自楼梯下方传来,江致煊悄声无息地潜伏在一片雾黑色里。黝黑的浏海下,幽邃的瞳孔底冷如寒冰,挺直的鼻梁与棱角分明的下颔线在苍白的肌肤上递上数道黑影。
“你在做什么?”江至煊又平静地重复一遍。
可易愉只觉得那声线哑得恍如她短暂放荡生活的丧钟。
她慌得结巴,只知道继续试钥匙孔,孰料门忽然趴嚓地开了。
“易愉,没事吧?我听到你在尖叫啊,你好。”
姜成豫走了出来。
*码字时脑袋挺钝的,可能晚点会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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