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各班学生扎成几堆,大多青春靓丽的模样,唯有休息区增添了一抹成熟的都市韵味。
季楠清,三十出头,短发干练。
她抱手斜倚在沙发上,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随意地搭在胡桃木扶手上,食指小幅度敲动着。
梁逢秋站在她身前,从背后攥紧的手看他很拘谨,但偏偏他一条腿往侧边一跨,拗出五分做作的轻松与随意。而季北升则手舞足蹈地在讲些什么,一会儿拉拉季楠清的手,一会儿拍拍梁逢秋的肩膀。
这场面,特别像新手导购在给客人卖力又热情地介绍自家镇店之宝。
显然,虽然白绩和齐项没有叮嘱过季北升什么,但他早就自告奋勇地担负起推销梁逢秋的工作。
大概是看在自己弟弟和白绩的面子上,虽然季楠清觉得游玩的兴致又被打搅到,但仍旧眼梢嘴角都挂着礼貌而不是亲切,又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一丝欣赏的笑意。
“北北崽,你口渴不渴?”季楠清打断他,在茶几上倒了两杯水,递给梁逢秋时,她笑着说,“他在家里也常提你,被下了迷魂汤似的。”
季北升当即反驳,“我哪里经常提,一两次好不好!”他说完就去瞄梁逢秋,梁逢秋对他揶揄地挑了挑眉,季北升只能憋声继续嘟囔,“这根本不是重点好不好。”
“重点是什么?”季楠清两根指头捏着季北升的下巴,把他扳向自己,指甲点在他脸侧的红印上,“睡觉像个小孩子一样,别人看到都笑话你。你颠来倒去就是夸小梁有才华嘛,嗓子好就唱,琴技好就弹,光靠你一张嘴跟买保险一样的说有什么用。”
她说完松开季北升,径直望向梁逢秋,“你底子好出道不难的,其他都是加分项,有机会找我展示一下或者录个视频发给我看看,怎么样?”
梁逢秋点头,不急功近利更不谄媚,往后撤了小步。
“行,那就这样,坐老半天了。”季楠清两掌一磕,结束“面试”,刚想起身就被季北升一胳膊抱住。
“姐,你给我个准话!”季北升胡搅蛮缠,“怎么就行了?哪种行啊?”
“我...”季楠清哭笑不得,“你松开,说我跟你来玩丢人,你这样抱我丢不丢人?回头被人笑话还埋怨我?”
“季北升。”梁逢秋拍他肩膀,轻轻摇摇头。
“......”季北升鼻尖抽抽,还是松开了。
“楠清姐。”齐项见气氛僵了,才从角落带白绩款款走来,还抢先告状,“藏人群后面还真难找,还好楠清姐光彩夺目,帮我俩锁定了位置。”
季楠清起身掸掸衣摆,嗔笑地瞪了眼齐项,“老阿姨哪儿有高中生漂亮。”她的视线转落在沉默的白绩身上,又夸道,“小白吧,看着就稳重,听说你这次月考又进步了四十几名,真不容易了。”
寒暄,社交,长辈的问候。
这些白绩不擅长,他和季楠清也不熟,所以齐项揽活去聊天,他跟梁逢秋把几个人的行李箱搬到房间。
走到身后人看不到的地方,梁逢秋才松了一口气,“我说你为什么突然让我充你堂弟来蹭温泉呢,原来做这个打算。”在他脸上也看不出多惊喜或者雀跃,寡淡地像屋外刚落的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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