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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这可是市中心,说起来我也算是拆二代。”齐项挑眉,指着自己的房间说,“两个房子格局差不多,我以前就住左边那个房间,以前的东西没丢,装修完我全扔那房间里了,今天翻还翻出来个相册和小灵通,差点忘了我妈长什么样。”

也没再说,言止于此。

可“妈”这一字,呢喃于齿缝之间,思念比烟轻,埋怨比水淡,只有像是母子间原本相连的脐带,把这个单调的字缠上割舍不去的情感。

白绩咽下几个问题,歪头问:“你想她了?”

“怎么会。”齐项否认的迅速。

“哦。”白绩瘪瘪嘴,显然不信。

不想的话,谁大半夜喝闷酒,外面连个星星都没有。

两人肩并肩坐在一起,地上是厚实的羊毛地毯,被空调的风烤得热烘烘,很舒服,酒气像是被挥发出来,空气中弥散着一股醉人的温柔与温暖,时间与过往收起扎人的刺,足以让他们毫无防备地靠在一起久久沉默。

齐项撞他:“说两句话。”

“你想她,又不丢人。”白绩揪地毯毛,“我有时还会想我爸。”想怎么给他胸口来一刀。

“真不想。”齐项缓缓道,“她是齐正晟的情人,婚前婚后都是,最后见扶正无望,把我卖给齐家,拿着钱远走高飞了。”

齐项八岁那年,在齐家老宅,钱歆和齐老爷子当着齐项的面谈“生意”。

生养之恩被一笔巨款斩断,从此钱货两讫。

于是八年中的纠葛种种,两句话概括完,不值一提。

“但是她不守信。”齐项嘴角扯了扯,略有不解,“她离开丹市那天偷偷来见我,哭得稀里哗啦,好像是我把她卖了。”

齐项回忆那天。

白雪皑皑的冬天,齐家后院的梅花开的很繁盛。

钱歆素颜来找齐项,脸上没什么血色,做贼一般小心翼翼,猫身在铁门外,紧紧攥着齐项的手,眼泪就成串的往下坠,与几天前谈妥生意后扬眉吐气般欢喜的她判若两人。

“妈?”齐项淡漠地看着她,问,“你怎么来了?”

任谁被当成猪肉一样,被人讨价还价买卖后都会不满,即便他被卖的很贵,那也是践踏他为人的尊严。

“我要走了,去良市,那是妈妈老家。”钱歆哽咽,颤抖着从包里掏出钥匙,“这房子给你...要是...要是你以后受了委屈,没地方去,起码还有个落脚的地方。”她苦笑地摇头,“不对,你爷爷看重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不需要,你爱去哪儿去哪儿。”齐项甩开手,钥匙滑落在雪地里,不客气道,“不用装什么好人,毕竟你现在来见我都算违约。”

钱歆的身子在寒风中猛地一瑟缩,如同脊梁骨被谁扎了一针。

“对,对不起。”

她扔下这么一句话,再一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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