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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帧一帧,血色与黑暗,绚烂的烟花和寒冷的刀刃,褪去人皮,留下□□裸的恶意与仇恨,幽灵般不惧疼痛地相互泄愤般的搏杀。

白绩下意识从口袋里掏烟,摸了个空才想起来他被迫戒烟了,现在能缓解他焦虑的竟然就剩下手里这棵已经千疮百孔的草。

白务徽的信足够恶心,但是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一点没落下。

——我在监视你

——你变弱了。

——我要出来了,我一直在恨你

“呵。”一声笑模糊地从嗓子里钻出,白绩双臂撑在身侧,闭眼敛去微颤的瞳孔,也挡住那洪水猛兽般的血腥画面,他喃喃,“快点出来吧,畜生。”

跋涉四年的荒诞剧幕,是时候要谢幕了。

他们这些本该消匿的恶鬼应该相互纠缠直至灰飞烟灭。

白绩急促地吞吐一口气,指尖扣紧凳缘,粗糙不平的石面硌的钝钝地割开皮肤,他想用疼痛去缓解恐惧,眼前的黑影不断缩成黑豆的大小。

白务徽有一点说得对,他变软弱了,仿若梦中一锤,驱散了所有欢愉的幻境,只留下漆黑一片不见五指的甬道,那才是他白绩应该去的地方。

而不是什么糖果、什么成绩,什么舒舒服服被人照顾和保护。

他本末倒置了,明明有更重要的事情啊。

“在等我?”

骤然,一个清润带着笑意的声音穿过冗长斑驳的隧道,叫醒白绩。

白绩睁开眼,齐项正低头看他。暖黄的灯光投在他眉眼之间,莹润若幽暗中的精心雕刻的玉石,齐项望着他的眼神松软又纵容,整个人像镀了层不真切的光晕,从白绩的角度看,他是横亘于天地间的唯一亮色。

鼻尖蓦地一酸,滔天的委屈骤聚于眼眶,刚凝成泪又被克制又强硬地憋了回去,刚才建设的防线似乎破了个口,潺潺漏下一道细流。

白绩想,我他妈真的是个废物,我真的变弱了。明明才认识没多久,为什么…我看见他会觉得那么委屈?我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他?

不应该啊。

“怎么了?”

齐项弯腰要拉他,刚靠近又停住,似乎在等白绩发话。

良久,久到一只飞虫慢悠悠在两个人眼前颤悠悠飞过。

白绩终于开口,丢盔弃甲,哑声道:“腿疼,背我。”

*

腿疼是真的。

铁久不用会锈,更何况腿呢,毕竟他是真实地跟大叔来了一场追击战。那时白绩肾上腺素飙升,情绪处于紧绷的阈值时自然感受不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