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腕用力,把黏在脑袋上的八爪鱼拽下来,“别逼我给你沉塘!”
梁逢秋缺了支撑点,顺着桌子一屁股滑坐于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季北升猛得蹿出,他有top癌,顾不上眼前的气氛,搂着齐项叫嚣道,“状元必须是我哥的!齐神之下,众生平等!我哥只要参加高考,就没别人什么事。”
“当然白哥,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他谨慎地补充了一句,与梁逢秋攀比,“哥,等你考状元我让全国的电视台轮番播放这一喜讯,恭喜齐项轻松喜提丹市理科状元!酷吗?”
齐项笑呵呵的,不觉得丢人,说行,要大屏宽横条,最好影院放片前也来一则喜讯。
白绩:……这饭不能吃了!
*
牛皮越吹越大,嗓门越喊越高。
但随着酒精的摄入,巨大的欢愉过后几个人逐渐进入了贤者状态。
到最后梁逢秋已经扶不住吉他,靠着桥墩喘气,季北升抱着酒瓶,两眼无神对着细口瓶发呆,齐项抱着白绩胳膊半晌没有动作。
月辉在微波起伏的河上烙上银环,方寸的小桌上一片狼藉,白绩扫尾盘中烤串,打了个孜然味的闷嗝,人被吹得一哆嗦起鸡皮疙瘩,迟来地感到困倦与荒唐。
到了夜生活最热闹的点,打车都要排队一百人起步,三百多米的距离,白绩咂摸着不如走回去,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住。
“齐项?梁逢秋?季北升?”
没人理他,白绩挨个踹了一脚,只有齐项披着白绩的外套,眼睫勾连,睡醒了一般哼了一声。
齐项瓮声念道:“雀儿……”
白绩说:“我去付钱,你清醒一下。”
他去结账的时候老板瞅着他笑,说喝得也不多怎么醉得那么厉害。臊得白绩扭头就跑,跑一半又折回跟老板借小推车。
他一个人拖不走三条醉尸。
“我付押金,明天给你还回来。”
“给五十吧,明天中午还回来就行。”梁逢秋常来,老板认识他,答应得也爽快,“这车不好推,古董车。”
白绩点头,叮铃咣啷拉着车去搬尸。
“唔……”齐项双手捂住脸,上下搓了搓,“我好多了,帮你拉。”
“你背琴就行。”白绩拒绝,还未没用到要个醉汉做劳工。
他两手捞起醉如烂泥的季北升和梁逢秋,两个人已经麻了,给两巴掌都不会觉得疼那种。
这种彻底喝醉的人身体往下沉,比平常要重很多,白绩扶着一个踉跄,被齐项捞到怀里。
温热的指腹按着他泛凉的皮肤,很快,带着体温的外套又裹在了他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