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看完午夜场的电影,何霆呈没有回家,借宿在初语那。他一直以来都将分寸感都维持得很好,可是那一晚,他们坐在沙发上说话,何霆呈忽然倾身凑过来按住初语的肩膀。
他的呼吸很沉,眼底有难以遮掩的欲望。
可能就是那一秒,初语觉得何霆呈身上那些似曾相识的熟悉感,都不见了。
说实话后续的事态发展实在是到了有些难堪的地步,她能压抑住何霆呈吻过来时心底的强烈不适,却唯独忍不住药物反应下的恶心反胃。
于是初语挣开他的怀抱,跑去卫生间吐了一场。
其实回想起来,何霆呈也有很有趣的点。他会故意说不在意那次糟糕的接吻,但同时又开始减少和初语亲近的次数。
他家住在主城区,离机场距离很远。偶尔夜间落地,他会来初语这里借宿,一直住在次卧。
一场感情结束后不会只有背叛的记忆。
恋爱过程中何霆呈真的是个很温柔很体贴的男人,两个月前初语焦虑症的急性惊恐发作,彻底体会到那种瞬间濒死的失控感。
如果那晚霆呈没有砸门进来,他们之间,可能也不会再有后续的纠葛。
午时天光明亮,细碎的云絮浮在半空,被风吹到无处藏身。
初语握住顾千禾微蜷的指,气息在沉默中延长,丝棉木的枯叶落下来。
很久很久之后,才听见她说:“我一直以为,感情可以用时间去培养。也一直说服自己,找一个看上去合适的人,就是往后人生的正确答案。直到后来我发现他出轨,我也以为我最少会有那么一点伤心或者是愤怒,可是我都没有。我不爱他,我努力过了,可还是没有办法对他产生任何情感。”
她平静地如同在叙述旁人的故事。
微风轻行于树影之间,而顾千禾说:“我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我这一生只爱你,不会考虑别人。”
十七年,他的心里从始至终,就只有初语一个人。
阳光下,初语吻住他左侧下颌处一颗小小的血痣,轻轻的话声变成许多许多个吻:“千禾,对不起......”
最后他们回到车里。顾千禾脱掉了上衣,手里拿着一盒“劳拉西泮片”,敛目认真看着。
他肩臂以及腰腹的肌肉生得很好看,规整而分明地覆在骨骼之上,衬出流畅精悍的轮廓线条。
浑身都散发出阳光与海雾调和后的炽热健气。
初语将运动肌贴绕着他左后的肩臂缠扎了一道,防止他因为骤然猛烈的爆发而引起肌肉失衡酸痛。
旁人打架最后都是鼻青脸肿的收场,只有顾千禾,是因为出手太狠而导致肩臂手腕受伤。
“这个药主要是抗焦虑的。”顾千禾抬眸望着初语,握住她的手臂,“你不止是睡眠障碍么?”
“嗯,有一点焦虑障碍。”初语避开目光,不动声色地抽出手,“你把衣服穿上,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便响起一阵短促而尖锐的铃声。
中断一切交谈的意愿。
顾千禾接通电话,听着那头欢躁的女声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最后不耐烦地皱起眉,简洁打断:“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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