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正是乾元节,酉时初刻在宫中花萼楼开了寿宴,因并非整寿,谢青匀本不愿铺张,可如今大承国富力强,挡不住宗室与百官纷纷献礼,宫中各司署亦纷纷各展神通以娱天颜,另有各属国使臣万里来朝,大殿中鼓乐喧天,一时如烈火烹油,热闹非凡。
这是谢青匀自谢青旬归来后过的第一个乾元节,八年多过去,谢青旬自然不可能再如幼时一般与谢青匀挤同一把龙椅,可谢青匀挂念着谢青旬身体,而龙椅宽敞不说,还铺了层层雪貂毛制成的软垫,故而谢青匀二话不说便把谢青旬安置在了龙椅上,自己坐在紧挨着的大红酸枝木雕荷花的次座上。
皇帝偏爱楚王已到了屡次逾礼的地步,眼看天子不像天子,王爷不像王爷,朝臣依然眼观鼻鼻观心,不会蠢到自己凑上去触霉头,横竖谢青匀自个儿乐意,只是不少人心里头犯嘀咕——如若某一日楚王要这帝位,谢青匀会否也一样双手奉上?
底下觥筹交错间,上座的谢青旬用了两口奶房玉蕊羹觉得有些腻,便随手端起案上九酝春酒饮了一盏,谢青匀见了便皱了皱眉,搛了些手边的珑缠桃条,搁到谢青旬跟前的素叁彩黄地褐绿双龙纹盘里头,低声哄道:“才从鬼门关回来没多久,少喝些罢。”Pǒ18zんαℕ.てǒм(po18zhan.com)
然而谢青旬到底量浅,不多时便觉有些闷得慌,欲待出去透口气,谢青匀见他起身便要跟出去,却被谢青旬按住肩膀道:“今日皇兄过寿,不好离席,臣弟独自去去便回。”
谢青匀仍不放心,便以眼色示意纪予回随侍,纪予回便颔首,不远不近地跟在谢青旬身后。
霍云收见此也待尾随,却被谢青匀扬声喊住:“十一公子,朕敬你一杯。”
霍云收心下冷笑,面上也无好脸色,举起酒爵遥遥一敬便仰面饮尽,此时谢青旬已杳无踪迹,霍云收心中憋闷,却只得继续待在这教他如坐针毡的筵席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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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御花园中,冬日里的冷风自四面八方猎猎卷过来,谢青旬却仍觉昏眩,恰此时宫中燃起焰火,一时是金盆捞月,一时又是八仙捧寿,如亿万星子携着熠熠火光曼舞不休,瞬息间将黑魆魆的夜色直映得如同白昼。
可谢青旬此刻教醉意丝丝缕缕缠裹得意识迷蒙,他仰头望那火树银花,五指张开在眼前晃了晃,慢吞吞道:“……看不清楚。”
纪予回便上前请示道:“殿下若嫌视角不佳,卑职可带殿下去假山顶上看。”
谢青旬想了想,小幅度地点点头。
还是慢吞吞地。
纪予回便将他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借旁侧一棵水杉之力腾身而起,轻轻巧巧落在了峻峭嶙峋的假山之上,可谢青旬醉得厉害站不稳,纪予回哪里敢放开他手臂,便提心吊胆地扶着他看完了这场花团锦簇的焰火。
至烟消火灭时,谢青旬眨了眨眼,便要从这没着落的假山顶上提步下去,骇得纪予回险些魂飞天外,连忙摁住他肩头,仍带着他使力一踏那水杉后才稳稳落地。
可谢青旬一旦酒意上涌,便是不将人折腾得脱层皮不罢休的程度。
楚王殿下自言自语般道了声“热”,便自顾自走进假山底下一处开阔的空档处,将狐肷大氅解开往地上一丢,自己坐上去,将墨湘黄的长衫领口扯散了些,又脱了麂皮长靴与白绫袜,与外头纪予回傻愣愣的眼神对上,一时无话。
谢青旬自然是坐不住的,一双长腿一会往前伸展,不一会又收回去,如此循环往复了几回,不知何故好似愈发焦躁起来,他抬头掠了纪予回一眼,纪予回这才发觉他瘪着嘴泪光盈盈的,好似下一刻便要哭,连忙上前关切道:“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
谢青旬脑中浆糊一般,话音也是含混又委屈:“胀。”
纪予回初时还有些迷茫,察觉谢青旬长衫之下有所异动,才反应过来,一时有些束手无策,只得呆笨地安抚道:“不如卑职送殿下回思贤殿,喝些醒酒汤或许好些。”
谢青旬蓦地一把将头上的纔色发带扯下来,不安地在指间绕来绕去——他听不进去纪予回的话,眼睛红得厉害,抬起脸来没什么气势地瞪了纪予回一眼,又把头埋进膝盖里,声音跟个病了的小猫一般可怜兮兮的:“……胀。”
纪予回实在怕他哭,便叹口气妥协道:“那臣帮殿下。”
他手抖得厉害,艰难地撩起谢青旬长衫的下摆,将底下的绢裈褪到了他膝盖间。
小小青旬和它主人一样雪白莹透,茎身透着点未经人事的粉,此刻被酒意催得昂扬起来,纪予回伸手蜻蜓点水般碰了碰,谢青旬跟被踩了尾巴一般喊了声疼。
纪予回立时缩回手,紧张道:“哪里疼?”
谢青旬又不言语,懵懵懂懂地和纪予回对视,面上倒无任何痛苦之色。
纪予回反应过来,他并非真觉得疼,只是因酩酊之故格外娇气些。
他怕手上不干净,便抽出一截内衫衣袖包住手,不再去碰谢青旬的阳物,只是轻轻握住他纤细的左右踝骨,双目微阖,如死囚临刑前俯首于神龛前忏悔般道:“纪予回今日亵渎于殿下,其罪当诛,殿下醒后要杀要剐,卑职听凭殿下处置。”
语罢,他双膝跪地,将谢青旬双腿抬起来架在自己肩头,探头含住了那细腻膏脂般的玉茎。
谢青旬未曾被这般对待过,神识迷离间不由一颤,齿间溢出一点呜咽似的气音,双手无措地一搦身下大氅。
纪予回也不停歇,笨拙地吞吐起口中阳物来,舌尖绕着伞头轻柔打转,他口腔中温热湿滑,几乎要把这截掠夺来的膏脂含得丢盔弃甲,如新雪浴火般融化在里头。
谢青旬一时觉得难捱,一时又觉得惬意,雾里看花般凝着头顶深灰的假山石,情欲纠缠之下,那本便浓烈的醉意愈发得势,重重遮覆住灵台,令他只得随着纪予回的收放而自喉间时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软音,小猫喝奶似的。
可他渐渐不满足于这般被掌控,便伸手按住纪予回后脑,微微抬胯将阳物往纪予回口中送得更深,毫不怜惜对方是否会因此不适,毕竟做惯了碧落之上的神君,即便当下以地为庐,也要做刀俎而非鱼肉。
月笼花木,长夜漫漫,雪白双足有节奏地一晃一晃,在如墨的苍穹与古铜的肩背映衬之下愈发流转着明净如缎般的弧光。
而后那如珍珠贝般的脚趾倏然无所依托地蜷起来,谢青旬识海中烟花乱迸,眼泪禁不住颗颗滚落下来,低泣混在呻吟里愈发教人耳热,小腿难以抑制地颤着,双手攥住纪予回颈后的衣领,射出一股股乳白的阳精。
纪予回强自忍着呛咳的冲动,将那阳精咽了泰半,整个人如自水中捞起来一般,分明是冬夜里,然他裸露在外的额上与颈部却满是潮热的汗液,喘得如濒死的熊罴。
“咔。”
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一声轻响,纪予回猝然回头,便见谢青匀孤身而立,冷月如霜,映在他望向纪予回的愠怒神色上,好似更添几分彻骨的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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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予回一介武夫,肩背肌肉虬结如石,双手生有不少常年握兵器磨出来的硬茧,此刻谢青旬双腿还在他肩上,他双手还护在谢青旬大腿两侧,而谢青旬还未从高潮的余韵中清醒,面上泪痕交错,双唇微微张着,软红的舌尖轻颤,发丝散乱着铺在大氅上,长衫领口散开露出平直纤薄的锁骨,下身更是大敞,阳具泄了一遭,嫩生生地偃旗息鼓,一滴乳白的精液还挂在伞尖将落未落。
愈发显得纪予回像头粗野戆直的蛮牛,不知死活地蹂躏了瑶台里偷跑出来、天真烂漫的小神仙。
谢青匀的目光移到谢青旬覆了红绡般的双颊与朦胧的泪眼上,对上这一双湿漉漉的含情目,谢青匀心中几乎哀哀欲绝。
他僵死一般挪着步子,强忍怒气将纪予回拨开,拉上谢青旬的绢裈,又给他穿好鞋袜,可谢青旬的大氅已然又脏又皱无法再穿,好在谢青匀来时特地为谢青旬带了件自己的猞猁狲皮氅衣,此刻便搭在他的臂弯内,他抖开给谢青旬披上,因着他比谢青旬高大几分,故此那氅衣足以将谢青旬从脖颈到小腿包得严密无隙。
谢青旬折腾这一遭,也有些沉倦,谢青匀抱起他,他难得顺从地伏在兄长肩上,不再如先前那般,顽皮得好似要把天捅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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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难得的晴夜,可路上天色骤变,忽然层云掩蔽了皎月与众星,顷刻间便落了雪,夜空愈发漆黑如巨兽之口,大如蝶翼的雪花乱石碎玉般盘旋而下,点点凉意融在谢青匀鼻尖与双唇上。
谢青旬此番又是醉酒又是纵欲,万万淋不得这雪,所幸离思贤殿不剩几步路,谢青匀将他护得愈发严密,在长而幽深的宫道上疾行起来。
两人入殿,身后一路缄默的纪予回并未随之入内,而是自发地跪在殿前青石铺就的空旷处,银粟扑在他周身,寒夜里四下无人,身后伸手不见五指的长街上,回荡的唯有一慢两快的更鼓声。
“咚!——咚!咚!”
悄怆幽邃,悄怆幽邃。
——
殿中早燃起了银骨炭静待主人归来,乳钉纹豆形嵌铜琉璃香炉中飘出白芷与杜衡的香气,暖煦地卧在鼻端,教人通体舒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