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听从警察叔叔再度语气沉重地教导几句以后,四个人做痛改前非状相继走出派出所。
陆与修和赵和泽走在前头,明明是比较年长的那个,这时候却被他无情地嘲笑,陆与修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这个事件点公交的末班车都发完,想回家只能坐出租。不过深夜打车并不容易,很多在路上跑的都是早被电话约好要去接人的。
四个人正在路边等着,夜里的寒风吹得呼啸。
“月宝儿,冷吗?”陆与修问。
明月今天没光腿穿裙子,裹得还算严实,也戴了围巾,所以摇头。但陆与修还是从兜里掏出个口罩给她戴上,怕风刮着她脸疼。
站在最左边的严斯莹听见陆与修这个称呼,朝他看了好几眼。
犹豫几番,扯扯明月的衣袖。
“怎么了?”
她心里揣着事,拽着明月往离两个男生稍远的地方走几步,才敢出声:“我……有话跟你说。”
终于招来车,严斯莹坚持自己有钱,没让他们给她塞打车费,三人目送她走,这回运气好,很快又叫到辆空车回大院。
赵和泽坐在副驾驶,陆与修和明月坐后排。
大家都很疲倦,并没什么体力聊天。车厢里沉寂片刻,陆与修忽然“嘶——”一声。
他们还以为他又有什么事,赶紧问:“咋了?”
“我才想起来,今天跟我们闹起来的对面那拨人,领头的哥们儿是城钢集团老总的小儿子啊,我们还是一个小学的呢,他应该和阿泽是一届的,我就说他怎么好像一副知道我的样子。”
赵和泽没见着那群人,便应道:“是么,挺巧啊。”
“就是他现在包养着严斯莹?”明月回过头来问。
说到这个,陆与修就想起些这段时间听来的八卦:“也不算包养,那小公子好像是动真感情来着。前几天才听他们讲过,他爸妈因为这事都疯了,自家儿子包养外围女也就算了,还想跟人走心,嚷嚷着年龄一到就要去注册结婚,吓得他们赶紧联系美国高中,下半学期就把他送出去读。”
“严妹妹这手段厉害啊,跟给人下了蛊似的。”明月和陆与修两个人同时下意识看赵和泽,总觉得他逃过一劫。
“但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你看今天他们不是还在一块来着。”
“是哦……”明月觉得陆与修讲得有道理,呼口气,又重新去看车窗外头。
见她那脑袋靠在玻璃上两眼发直的模样,陆与修拍拍自己肩膀:“你不然靠过来睡会?”
她却拒绝:“不用。”
他便察觉出她的异样:“咋了,有心事?”
“没什么,就是在想我是请假从学校里出来的,老师应该不会跟家长说吧。”
明月是这么回答,可心里想的定然不是如此简单的事。
另外两人都明白,但她既然不想说,他们也配合装糊涂,不多问。
十几分钟之前。
明月问严斯莹:“你要跟我说什么?”
她支吾道:“其实我觉得事情过去这么久,这时候再马后炮有点多余……但还是希望,你能听我把话说完。”
她越说越玄乎,明月蹙眉:“你说。”
“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我和赵和泽在酒店……你应该知道。”严斯莹遮掩着,旧事重提。
如果不是刚她打过预防针,明月这时候还真会直接打断她,现在却是点头示意她继续。
“我们在‘那个’的时候,他突然在我耳朵边说了句话,我当时没听懂,随便答应了一下。刚才我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严斯莹的鼻尖被寒风刮得泛红,垂着眼睑,启唇,“月宝儿。”
明月没反应过来,还疑惑她怎么忽然这么亲密地叫自己。
严斯莹抬起头,郑重其事地告诉她:“当时他说的是,‘月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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