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房中多出一人。
苏斐然木然问:“什么时候走?”
苏起澜回答:“你拿到剑。”
苏斐然生硬地转移视线,问她:“为何是我?”
苏起澜说:“太一生水诀若想大成,必需迎微相助。你是金丹,若去,必需我相助。”
苏斐然的语气平直无波:“你们已至半步天道,何不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
苏起澜倚着门框,眼中似有泪水,轻轻一眨便要滴落,声音也沉沉如坠:“你如何知晓,希望不在我们身上。”
苏斐然动了动。
她走下床,随手捞起衣服披上,来到苏起澜面前。捧着她的脸,指尖沾了点湿润,像好奇却没有起伏地问:“你为谁哭?”
苏起澜眼中如有云雾,茫茫一片。
苏斐然自顾自地说:“不是柳弱水,那是风迎微?”
苏起澜不答。苏斐然也不执着于答案。她低头结带,再抬头时,声音冷硬:“你走吧。我需要准备。”
苏起澜之后,果如苏斐然所料,再无人前来打扰。
可她希望被打扰。
她走出房间,漫无目的地在宗门游荡。多了剑门弟子,山上的人多起来,只是大多行色匆匆,与她擦过时,道声“九师姨”便离去。
所有人都在备战。只有她无所事事,幽灵一样,晃来晃去。
晃到秦嬴门前。
秦嬴作为他宗代表前来,同样与他人合居,正在这里。可苏斐然敲门时,回应她的只有合欢宗同门。
“秦长老?”那弟子说:“她走啦。好像是有什么事。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可能回圣门了?她毕竟是长老,又不熟,我没敢多问。对不住师姨。”
苏斐然飘然离开,又飘到何多多的门前。所幸何多多尚在,探出头来见是她,有些吃惊,不满道:“你还知道来找我啊,我还以为这几天你和柳弱水——”
苏斐然截断她的话:“秦嬴去哪儿了?”
何多多意识到什么,打住话头,答:“秦嬴回家了。”
“回家?”苏斐然皱眉:“这种时候?”
何多多叹息一声:“没办法。她家里出事了。你知道吧,她是秦国太子,现在七国正在混战,好像说是另外六个国家突然联合起来攻打秦国,秦国局势危险,秦嬴的母亲本来就寿命将尽,压力一大,身体就坏了。她不得不赶紧回去继承皇位,对抗六国。”
偏偏在这个关头。
苏斐然吐出一口气:“她还说什么?”
“留了一堆丹药。”何多多想起这茬,从储物袋里取出几瓶丹药并几株盛在玉匣的小草,说:“这是梦想草,她之前搜集的。有些已经炼成了新研究出来的丹药,上次送给你了,但没和你说清楚。”
上次,说的是那瓶脱离幻境的丹药吧。她原本要解释,谁知韩述突然出现,将话题打断。再后来,韩述死了。现在,柳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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