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斐然:不觉得。
此间事了,十年之期已至,苏斐然并未提出和柳弱水的约定,秦姒却已经决定离开。她说这是她和别人的约定,这一天来到的时候,她终究要走。
前一天夜里,庭院中酒香袭人。地面依次排开十几坛酒,直到秦姒裙角,但她喜欢自远处取酒,慢慢将酒喝到身边,到最后只剩下脚边一坛,提起来和苏斐然碰了下,震荡的酒液溅上她的前襟,蔓延到裙摆,在她身周淋漓地浸湿一片泥土。
苏斐然喝得却少。第三坛时便有醉意,后来就只凑在坛边小口抿酒,看秦姒一坛一坛喝下去,忽然问:“你的真名是什么?”
清醒时她绝不会问这个问题。
“你猜。”
苏斐然托腮望月,想了想,道:“秦国三位皇子,秦姒行二,秦妫行三,所以我猜你是——”
话未出口,秦姒按住她嘴唇,凑近时一股酒气扑来,混合着她身上的香气。
“如你所想。”她神情专注,越发显得眸光清亮,微笑时挑起的眼尾令整张脸容光焕发。她低语:“我名嬴——”
“秦国太子。”
“你会记住这个名字。”
苏斐然醒来时,这句话仍在耳畔萦绕。
阳光有些刺眼,显然因为醉酒睡过了头,只是人在房中,不记得昨日是如何回来的。
她起身,出神地坐了半晌。
敲门声响起,姜昭节问:“醒了?”
他走进来说:“我想和你谈谈。”
上次分别还处于尴尬的境地,这次相见,确实有些事情需要解决。姜昭节的话将苏斐然彻底从蒙眬中带出,不等他说些什么,人已起身,袍已穿起,发已束上,剑已拔出。
走到门边时回首,说:“来吧。”
她想战斗。
姜昭节颔首:“好。”
离别前她曾说:“不要忘记练剑。”
他没有忘记,苏斐然也没有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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