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棹反问:“你有线索?”
苏斐然摇头:“并未。我身边魔修谢瑶芳同为不恃阁弟子,正在为师弟报仇。师父不妨将所知线索告知我,我或可以帮师父找到凶手下落。”
卫临棹抬手,轻轻按住她肩膀:“不用麻烦。我与那魔修并无私交,只顾念两宗情谊,帮忙稍加留意,便是找不到,也没有关系。”
“如此,那……”苏斐然让开前路:“师父慢走。”
卫临棹最后叮嘱,姜昭节此次能清醒多久,取决于他能够恢复到什么程度。
待他离开,房间中只剩下苏斐然和姜昭节。
姜昭节的声音泛着久渴的干哑:“时日稍久,自然能够恢复。”
“你很有经验。”苏斐然一顿:“或者的确有经验。”
姜昭节抿唇不语。
“我本也这么想。”苏斐然走近,低声:“但师父提醒我,水系本有治愈之力。”
姜昭节的身体随她的走近而紧张,目视天花板,低声:“你要如何?”
“我想试试。”苏斐然抓住他手腕,“如何治愈。”
一丝水系灵力探入。
依然遭到疯狂反扑,但这次她没有跑,相反,她迎头直上。筑基的实力在金丹气海中仿佛一卷浪花,眨眼间便被扑上岸边,灵力碰撞在身体中炸开,姜昭节面色一白,不由得攥住床单。
苏斐然退出,面色凝重。
不能强攻。
那便迂回。
她看姜昭节:“你神识可否与我相接。”
姜昭节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会痛。”
苏斐然忽略他说的话:“那便打开神识。”
她的神识与姜昭节相接,下一刻,姜昭节的世界便在她面前铺开,金丹期的神识本应广博,可如今却充满密密麻麻的痛感,在苏斐然接触的瞬间传递而来,强势撕扯着她的神识。可苏斐然并没有将神识对姜昭节打开,任那疼痛在边缘暴跳如雷,带给她的影响尚不足以影响发挥。在姜昭节神识的牵引下,她以最清晰的角度看到他体内混沌的灵力,看到那些四处奔窜的白色漫溢在他身体的每个部位,撞击经脉,像得到释放的囚犯,挣扎着逃离丹田,甚至逃离身体。
神识再度分割,一部分追随姜昭节的牵引,另一部分则分出无数细小的触须,每一丝触须都牵连这一滴水,就像她曾经练习的那样,将每一滴水分割到最微,在同样细小的神识触须带领下,去到每一个最狭隘的地带,试图从横冲直撞的白色灵力中寻找通道——哪怕那通道无限狭小——通过它,流窜到姜昭节身上的各个部位。
这样的尝试并不能轻易成功。期间苏斐然的神识因为太过细小,直接被冲散,到失去联系。又或者水滴太过细小,神识无法捕捉,便眼睁睁看它消失。再或者,那通道上一刻还存在,下一刻却被突然爆出的金系灵力堵塞,苏斐然便迎来强烈反扑,不得不暂时退出。
终于,神识裹挟水滴,小心翼翼地通过姜昭节的经脉,姜昭节却因为体内的几次战乱而直接昏迷。失去他的神识,苏斐然眼前的经脉便像蒙上雾气,那些狭小的通道顿时消失,所有水滴失去目标。
苏斐然擦掉额角的汗,有些疲惫。神识消耗过量,困意席卷而来,她起身,打算出门吹风,刚开门,便对上卫临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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