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微转,将那玫红色花朵簪到苏斐然鬓角,卫临棹笑起来:“拔便拔了。我心中,总有比花更重要的。”
半袖冷香,半面花香,拂过苏斐然面庞。她不理解卫临棹因何纠结,又如何解脱,只觉得这花戴在头上影响行动,便要取下。
卫临棹拦住她:“很美。”
“美有什么用?”苏斐然疑惑看他,花已取下,扔到卫临棹怀中:“你喜欢,自己戴便好了。”
卫临棹微叹:“万物皆美,如何无用。”
苏斐然回:“万物皆美,又何必以花草、以装饰为美。我偏爱朴素,难道不美?”
“大道为朴。”卫临棹将花收入袖口,温声答:“有情者美,无情者亦美。”
苏斐然立刻问:“何为有情,何为无情?”
卫临棹答:“天地有情,天地无情。你我有情,你我无情。”
苏斐然木然看他:“你从前不这样故弄玄虚。”
卫临棹浅笑:“从前我尚不能与你谈及玄虚。”
苏斐然忽然理解谢瑶芳为什么总想翻白眼。若不是打不过眼前人,她真想抄剑打人。
有情无情,到底不能解。苏斐然只好搁下,带卫临棹去看姜昭节。
卫临棹看过,便遗憾摇头:“我不能解。”
苏斐然释然:“既然师父不能解,那便只能将他……”
卫临棹不疾不徐说完:“但你可以。”
第53章 花开 失了一朵,便换一朵
苏斐然几乎忘记,水系最基础的能力是治愈。
前世,这治愈能力使她险些沦落,为摆脱水系印记,自从学会握剑,她便再未捡起这项能力。数百年过去,这两个字再度出现在卫临棹口中时,苏斐然有些惊异。
“水生万物,且性包容,最适合疗伤。”卫临棹道:“我不能为,你却可以。”
苏斐然试图从犄角旮旯捞出几百年前的记忆,却无果。那些耻辱的记忆被她刻意遗忘,伴随而来的治愈功法也消失在脑海。
可卫临棹却说:“我非水系,不能助你。”
又来。
苏斐然立刻对卫临棹的存在有了实感。这依然是那个放养她的师父,除了隔三差五喊她来试衣服,大部分时候,对她的功课不闻不问,修炼上最多的交流便是论道。年少时论道,考虑她认知浅薄,卫临棹的话多少还能听懂,但如今句句都是玄虚,苏斐然不该对他抱有期待。
苏斐然不禁回忆:她当初究竟为何选了这样一位,惯会对花长叹、对草低眉的花瓶师父?
这样想着,她便问了:“既然并非水系,不能教导,为何收我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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