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斐然登时拔剑,似引星河落日,光彻云霄。
秦姒却早已蹿出,大笑声不绝。倒行着举起酒坛,灌一口酒,向苏斐然大声道:“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苏斐然拔剑正追,却张口:“小——”
“心”字未出,秦姒脚后跟踩斗篷,狠狠一个趔趄向后倒去。眼看后脑勺着地,她才堪堪稳定身体,可顾此失彼,冷不防手中的酒洒满前襟。
“啊。”秦姒一脸痛心。
苏斐然不禁拄剑而笑。
“哈,你笑得倒是很开心啊。”秦姒不爽,甩手将酒坛丢来:“你也试试!”
苏斐然早瞅准角度,一手便能接到,可降落时,酒坛路线忽然一扭,坛口倾斜,酒液直直洒落,将她从头浇到脚,到她手中时便只有空空的酒坛。
她的手又攥紧了剑。想砍人。
然而抬头一看,哪里有秦姒的身影?
笑容收敛,苏斐然拎起酒坛向口中一倾,只有零星酒液不舍地滑落。
甩手一扔,酒坛破碎。苏斐然收去衣上酒液,酒气却无法消除,就这样回多宝阁找柳弱水。尚未走走近,柳弱水便含笑道:“苏道友可是醉酒而来?”
苏斐然无视他的调侃,直接问:“你可知晓秦妫有何外在特征?”
柳弱水微愣,摇头:“只有她的影像。”
“容貌身形都可以改变。”苏斐然道:“可有其他方法?”
“苏道友,”柳弱水似有触动,苦笑着叹息:“又有什么特征是无法改变的?”
苏斐然无言以对。
“外在的总能改变,而内在信息,便不是我能提供的了。”一阵咳嗽后,柳弱水的声音又弱几分,略带沙哑:“苏道友既然与秦妫有些交情,我便只能寄希望于,无论她如何改变,苏道友总能认出。”
苏斐然笑起来,声音放轻:“我与她不过几日交情,时隔数年,又能记得什么?”
柳弱水清明柔和的目光看向她,声音似水潺湲:“苏道友应当问自己,这多年来,你记得什么?”
苏斐然闻言,目光转利,剑一样直插柳弱水:“柳掌柜似有言外之意。”
柳弱水低眸浅笑:“苏道友多虑了。”
离开多宝阁,苏斐然面前迷雾更多。连最基础的特征都不知道,多宝阁是如何自信能够找到她的,只凭柳弱水的天衍术?可他似乎能力不足——又或者他知道些什么,却不说出口——那么他究竟想找到秦妫,还是不想?
每次见柳弱水,她总觉有雾气弥散。但脑中疑惑太多,一时不能解决,只能抛到一边,先拎出最迫切的那个问题。
破邪剑本在那儒修手中,为何今日又出现在男修手中?难不成伪破邪剑不止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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