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如梦初醒,奔跑着走出府邸,耀灵抹了把泪水,拿了狼毛大氅也快快跟了出来。三人一道坐在马车里,谢幼安哑着嗓子,才有些理智:“伤在了哪里?大夫如何说的。”
“正刺入胸口,御医说无力回天了。”
妫妪的话每个字她都懂,连起来却不甚明白。耀灵闻言死死捂住嘴,忍住哭声,泪珠豆大般滴落下。谢幼安面无表情,苍白一片,心中仍旧毫不真切。
这般小的孩子,今年方才九岁大。
每日晨时练着五禽戏,乖乖地按时吃饭,笑起来眼眸弯成月牙,发光发亮。这么一个孩子,虽然有些懒惰,却很聪慧,连花落结果的过程,还未曾弄明白。
琅琊王氏的小娇娇,被盗贼杀死了。
谢幼安觉得脸上痒痒的,手背一抹,一片冰冷的泪。不知不觉她早已泪流满面,眼眶微红,状甚戚,马车停下,同在乌衣巷的王家很快到了。
她是先扬唇,双袖子抹干泪水,整理好衣冠才走下马车。而后越走越快,径直跑到了屋子前,伸手推门。众人围了一大圈子,她毫不客气地拨开众人,眼里再没人其余人。
幼清躺着看她,眼睛微亮,唇色发白,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但还要柔软地笑一下,对自己的谢姊姊她从来都是笑着的,“姊姊……总算来了。”
谢幼安握着她锦被下的小手,冷冰冰的,她长的还没小树苗高,裹在被子里也小的很。“多吃些东西,幼清要快快好起来。”
“吃不下了,”幼清一直看着谢幼安,微微笑着,“姊姊别哭,别像娘亲那样……”她嘴里含着人参,讲话也累得很,声音越来越虚,越来越轻微,“别哭啊……”
谢幼安说:“好,姊姊不哭,不会哭。”
“幼清困了……”最后几个字轻不可查,她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很宁静乖巧的样子,除了唇色苍白,只像是倦极睡着罢了。
“幼清啊!”
“可怜的孩子……”哭声瞬间起,周围人都想凑上来,各种夸赞她聪慧懂事的话,夹杂着悲伤的啼哭。
谢幼安鼻尖微红,向后扫了一眼,道:“去外面哭,幼清不想要听见。”声音虽然不大,却铿锵有力,毫不婉转留情面。
众人一愣,一时啼哭声渐歇。
至于王夫人,早些时候便哭的肝肠寸断,昏厥后被人抬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虐。。但我不是故意的QAQ
☆、为君扶棺
灵堂之上,她白衣素冠至大殿前,在旁戚戚哀哭的几位王家女郎,都抬起脸看着她。幼清的父亲在堂内,王夫人却不在,辰时再次晕厥过去还未醒来。
“谢家女郎怎么穿成这样了?”跪坐在首的王家女郎,瞧着她的衣裳,问了句道。她身为幼清的亲堂姐,也仅身着素衣,反倒显得没有谢幼安庄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