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幼安心中十分想笑,比起那冷掉的烤肉,她现在倒是更愿意喝上一碗粟粥。
见雁歌说其姓卢,那眼前这个女郎多半是范阳卢氏之人。
当年范阳卢氏衣冠南渡的只是支族,本族范阳卢氏扎根北方,实力雄厚,部曲甚多。哪怕慕容氏侵占了中原,也不敢得罪他们这种地方门阀士族,反而重用笼络着。
帐里只有她们两人,那范阳卢氏的女郎不开口说话,谢幼安便也静坐着看她。
她以不变应万变,心里又琢磨地想着,她与范阳卢氏似乎有些犯冲?
“你一女郎,为何会在战前被掳?”
“随家兄前来,遇到奇袭。”
这话她倒是信的,因为她自己便是跟着自己的兄长,才能随意地来战场和军营里。其实按照谢幼安此时“奴隶“的身份,回话应要向她行稽首大礼的。
然而谢幼安只坐着说话,她倒也未曾介意,光顾急着追问她道:“将军把你收在帐中是何意?他可有让你侍寝?”本来收个奴隶侍寝也不是大事,她卢微嘉本不会如此小题大做。
但眼前这个女郎,眉眼间有种特别的风致。无论是鲜卑胡人的女子,还是汉人士族的女郎,似乎都及不上她。再者说,慕容盛以前从不会在军帐里寻欢。
谢幼安想了想,道:“将军说不会让我侍寝。”
“为何偏偏要对你以礼相待?”卢微嘉竟不怀疑谢幼安骗她,但想来普通奴隶也没这个胆。她在心中思忖道,莫不是慕容盛预备将她献给燕主,这才厚待于她
谢幼安还未回答,她自己越想越觉有可能。卢微嘉看她的眼神便渐渐和善起来,嗯,这般姿色日后必会得宠。说不定还会是慕容盛的得力帮手呢。
雁歌端着热粟粥匆匆上来,就怕看见卢微嘉拿着胡鞭将谢幼安打了半死。
没想不到谢幼安安稳地坐着,卢微嘉站在她旁边,面上竟还微微带着笑。她放下粥时,惊讶眼神还不自主地悄悄打量着两人。
等谢幼安吃起热腾腾的粟粥时,终于卢微嘉回过神,丢下一句,“时辰不早我先走了,就不必告诉将军我今日来过。”转身洒利离开军帐了。
“这卢家女郎喜欢将军?”雁歌心中犹自惊讶着,颔首称是。
谢幼安一口口吃着粥,心中思考着。单这个侍女看似好对付。但此处军营重地,处处皆围着胡人官兵。若逃出去不幸被下层士兵抓住,下场可没有慕容盛这般待遇。
逃跑的女奴地位可能还不如牲畜。
怎样脱身,还需细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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