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甜柔若初春黄鹂,又清冽脆生生如溪水缓流入谷。
这一句话娇媚无比,偏偏无邪中透露着疯狂,心魔如斯犹不知自止。听得谢幼安暗自一寒。
“若安复临已有心上之人?”谢幼安忽然奇道。
“我会杀了他,同他共赴黄泉。” 她脸色微变,却半分犹豫也无。
谢幼安似乎有些了悟到安复临之辛了。
“我愿助你。”她只是颔首,道:“但我也有一件大事要做,你能助我否?”
“姐姐请讲。”袁英英好奇地眨了眨眼,双睫长长翘起,烘托着那双明亮剪水秋瞳。谢幼安可半点也不认为她楚楚动人,柔弱无害了。
“袁家一向中庸于朝。”她神情淡淡,心中却带着试探地道:“怎样才会主动些?”
“中庸么?”袁英英笑了下,说道:“ 不变以应万变,只是没有理由动的罢了。”
“要什么理由?”谢幼安若有所思。
“若暗处有把柄在手,只能颔首臣服罢了,”袁英英笑道:“若是危急存亡之秋,谁还能记得中庸之故。”
话虽含糊,却又提到了袁家有把柄在谢家手里,到底是什么把柄?
谢幼笑道:“当真是不要家族了?”
“袁家,没我照样是陈郡袁家啊。”袁英英笑得纯真,猜不出她是否话中有话。
“什么时候开始你的计策?”
“姐姐很着急?”袁英英眯了眯眼,肯定地道:“我还不知姐姐要做什么,但定要我袁家搀和进来,定然是与司马家相抗的事?”
“也可以这么说。”
袁英英轻哇了声,道:“我虽很想留下来看戏,但还是终身大事重要些。姐姐放心,十日之内,万不会误了姐姐的事。”
谢幼安颔首道:“如此甚好。”
“英英再告诉姐姐个有趣的。”袁英英笑了笑,道:“据我所知,陛下教王元琳替晋陵公主择婿,选中的正是谢家叔源。晋陵公主今日如此反常,大抵和这有关。”
陛下有意让谢叔源当驸马。这谢幼安倒真的不知。
“我知道了。”谢幼安了悟,又奇道:“你与晋陵公主相熟?”
若非熟悉司马纨,又怎知她今日反常?
“非相熟也,我熟悉她,她却未必留意过我。”袁英英笑吟吟地,眸中藏着抹狡黠,道:“我只是恰巧地稍稍见过她的另一面。建康城有身份的女郎们,我大抵都能看透三分,论心计深沉,怕是谁也不及她司马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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