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再次打量着宁蔓华,不解地?问:“对呀,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难不成还能有其他名字?”
“那?……他的亲人还在吗?”
老人摇了摇头:“他走的时候才20几岁,还没成家,他爸妈前几年也?走了。”
“他有说过,自己有个姐姐吗?”
老人努力回忆了一番后,回答道:“我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宁蔓华默默点头:“这么多年了,你每年都会来看他吗?”
老人苦笑着又摇了摇头:“不一定,我来一趟也?要花不少路费,去年我就没来,又怕他想家了,这次来特意给他带了一瓶家乡的土。唉,我都这么老了,估计也?来不了多少年了。”
二人无言。
“谢谢你,你的口琴吹得很?好听。”宁蔓华给他深深鞠了一躬,又对着墓碑鞠了一躬。
宁蔓华一步步走回去,天?雨路滑,外婆还站在原地?,她担心地?问:“遇到认识的人了?”
“看错了,不认识的。”宁蔓华接过雨伞,勉强挤出笑容,摇了摇头。
当晚,那?熟悉的旋律一直在脑海里萦绕不去,那?些尘封的回忆像开了闸一样?汹涌而出。
那?照片上的年轻男人,与她上辈子的堂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那?是所?有堂兄弟姐妹中,与她关系最亲密的弟弟。二人年纪相仿,同样?失去了双亲,让彼此的关系宛如亲姐弟。
只是,墓碑上的名字对不上,父母前几年才走也?对不上。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她突然想起,当初学习强国系统所?说的对她身份的“技术处理”。
她知道,她无法找到曾经熟悉的他们了。但是,她或许可以找到更广义上的他们。
整整一晚上,宁蔓华辗转反侧,始终没有睡着。
次日清晨,她早早就起来,换上了一身黑色衣服,跟外婆说了一声,就独自去了海市最大的烈士陵园。
来到烈士陵园时,雨刚好停了。
从大门远远看进去,晨曦洒在烈士陵园的苍松翠柏上,洒在巍峨挺拔的纪念碑上,闪烁着永恒的光辉,宁蔓华的眼眶顿时湿润了。
这里,长眠着1700多名烈士,不少人的年龄永远定格在十几二十岁。纪念碑上镌刻着的“丹心碧血为人民”这七个字掷地?有声,道尽了这些英烈们的毕生?追求。
在烈士陵园的门前,有一块大草坪,很?多老人在这里晨练、休闲,偶尔也?有孩童在嬉戏,把伤感的气氛冲淡了些许。
这样?看似平淡的和平生?活,正是当年先烈们为之奋斗甚至牺牲的目标吧?
宁蔓华抬头望了望被?雨水洗涤后的蓝天?,或许这些英魂能够看到:今日大好河山,当如你们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