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蔓华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还浓密的秀发,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来,继续围观实验。
这个实验,他们已经重复了几百次,模型在物理试验环节的数据始终无法与理论分析匹配上,这让整个课题停滞不前。
翻资料、查数据、重建模型……但是无论他们怎么调整,情况都没有改善,有时甚至还会得到更不理想的数据,这让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哪怕已有几百次失败,大家仍像第一次操作一般,小心翼翼地遵循着每个实验设计步骤,生怕因为操作失误而导致数据偏差。
又一场硬仗结束后,大家焦虑地等着易师姐处理最后的数据。
好一会儿,她才从数据堆里探出头来。
“怎么样?”岑师兄和苏师兄异口同声地问。
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下,易师姐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数据依然不如人意。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岑师兄又去接了一杯水,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易师姐推门走了出去。
宁蔓华帮忙放好了模型,把仪器归位,随后去了洗手间洗手。
从洗手间出来,楼道里很安静,只能听见空调和仪器运行的杂音。
忽然,隐隐有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传到宁蔓华耳边,她一下子就吓出了冷汗。
虽然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穿越这事都能发生在我身上,我现在真的害怕啊!
正准备挪动吓得发软的双腿,宁蔓华才看到易师姐从楼梯间里走了出来,眼睛和鼻头都哭红了。
二人四目相对,都有点不好意思。
易师姐进了洗手间,把眼泪擦干,洗了把脸,出来时看到,宁蔓华正在外面踟蹰着。
“师姐,你怎么了?”宁蔓华有点无措:“其实我们做实验就是这样啊,十次能有一次成功,就很不错了,这不是还有下一次嘛……”
易师姐觉得,小师妹的安慰方式还挺笨拙的,不过,也挺让人暖心的。
易师姐打断絮絮叨叨的宁蔓华:“你去过楼顶吗?我带你去看看?”
宁蔓华一懵:“啊?”
6月,虽然天气渐热,但仲夏夜仍有凉意。
站在实验楼楼顶,仰望天空,繁星点点。眺望远方,整个校园尽收眼底。
晚风吹起了她们的发丝,易师姐如释重负地深呼了一口气。
“刚刚我老公打电话来,说孩子会喊妈妈了……”易师姐轻轻地说,语气有点哽咽:“但是我却不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