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欣自己感觉其实还好,因为韩忱对她向来也谈不上什么热诚,尤其是她还有了身子,像在京都里,一般勋贵世家女子有了身子都会给自己夫君安排个通房姨娘什么的,宜欣装傻充楞过去了,韩忱也没说啥,她知道他事业心重,平日里又都是忙着公事,所以便只注重着养胎,要烦也是烦那庶长子碍眼,倒是没想到别的上去。
可是宜欣的乳嬷嬷郑嬷嬷就不同,她一辈子里就在内宅里打交道,上到郡王妃世子妃夫人们下到姨娘通房侍女,见到的勾心斗角龌蹉事不知道有多少,她瞅着自家姑爷对小县君没啥热忱,眼睛里都是一片冷漠,那心就着急上火,便成日里注意着韩忱的蛛丝马迹,想琢磨出点啥出来。
还真别说,韩忱和韩烟霓那点子事,还真被她看出点儿苗头来了,当然了,她也不敢深想,这兄妹两人,她脑子再发达,也没往那方面想,她就是眼睛四处转,想逮着那个所谓已经被处理掉的通房。
对,郑嬷嬷觉着韩老夫人所说的那通房已经被处理掉的事是因为听说了她家小县君有孕的事,说出来哄人的。说不得,那通房就隐藏在了老夫人的丫鬟,甚至韩烟霓的丫鬟之中。
郑嬷嬷行迹诡异,整日的拿那捉贼的目光乱瞄人,其他人也罢了,那韩烟霓的两个大丫鬟秋荷和采柳因着心里藏着那惊天大事,如何能不心慌慌?
于是一个觉着人人有鬼,这些丫鬟们都有可能是盗斧头的人,两个是心里真有鬼,虽不是她们盗了斧头,但她们的主子那盗的可是老虎屁股下的板凳。
秋荷和采柳心惊胆战,终于在一次郑嬷嬷往她们院子里偷瞄的时候忍不住就把事情给韩烟霓说了,生怕郑嬷嬷发神经,真个跑来捉奸啥的。
韩烟霓听了却是一顿,这个郑嬷嬷,她老早瞅着就碍眼了,宜欣不是个特精明的,她只要稍一拨弄,就能往她想要的方向走,可郑嬷嬷那个老货,却总是在旁碍手碍脚,还有她滴溜溜看着宝哥儿的眼神,总让人心里毛毛的,既如此,不如想个计策除了她。
韩烟霓的眼睛在秋荷和采柳身上转了一圈,只看得秋荷和采柳毛骨悚然,却见韩烟霓很快就露出了个笑容,召了秋荷上前,如是这般的叮嘱了一番,只叮嘱得秋荷冷汗直冒。
且说这日之后,秋荷便被拨到了宝哥儿身边照顾,还时而在大晚上的就打扮的颇有点花枝招展的端了个点心送去韩忱的书房里,当然了,那时机往往都是选在避开了宜欣,偏偏能给郑嬷嬷撞见的时候。
这样一来二去,郑嬷嬷便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怕是这秋荷便是宝哥儿的生母。
可是这事只是她的猜测,此时宜欣还怀着身子,她便也不敢把此猜测告诉宜欣,一怕小主子气坏了身子落了胎就是大事,二也怕宜欣性子冲动闹将出来反而坏了事。因此她只能暗地里自己去取证。
这日韩老夫人就带了宝哥儿去了和州城最大的寺院忠信寺去拜佛,韩老夫人其实自小生在和州,长在和州,从小便和家人常去忠信寺烧香拜佛的,那里的主持还是她的旧识,因此当晚就给家里传了信,留在了寺里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