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烟霓正坐在窗前的榻上发呆,听得有人进来就转过头来,见是韩忱,竟是愣了半晌不知如何反应。
韩忱看着她的样子却是一阵心酸疼痛。
韩烟霓本就瘦弱,此时更是瘦的似乎风都能吹倒一般,小脸上更是一点肉也没有,只剩下两只黑漆漆的眼睛看着格外渗人,那细细的脖子似乎一动就能折断似的。
“烟儿。”韩忱按下心中翻滚的情绪,出声唤道。
“哥,哥哥。”韩烟霓这才反应过来似的,低低回唤了声,声音带着不可置信和让人闻之心酸的脆弱,眼泪就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的流下来,越流越多。
韩忱上前一把把她搂入怀中,道:“烟儿,你受苦了,是哥哥不好,没有照顾好你。”
对韩烟霓是否有男女之情另说,这么些年他都是把这小姑娘放在心上疼的,自她小时把她抱回家,就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责任,照顾她,保护她,此时见她消瘦成这个样子,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如何不心疼?
说得难听些,瑾惠郡主那是自己渴望的白月光和甘霖露,是生在黑暗和挣扎的自己想夺了抚慰自己人生的,可烟霓却是他就算是生在黑暗中也要护在手心的责任,从来都是不同,无法比较的。
韩烟霓虽然联合自己亲哥骗了韩夫人,到底心里不踏实,这些日子真是茶饭不思,也睡得极差,整日梦见若是被韩夫人和韩忱发现,厌恶痛恨自己的表情,她想着念着韩忱,但那件事就跟个钉子似的被吞在了肚里头,钉在了心里头,想起来又痛又恶心,那肚子里的孩子日渐长大,更是让她痛苦不安不已。
此时韩忱终于回来,还是如往常那样待她温柔,这段时日的折磨痛苦终于有了一个宣泄口,扑到韩忱怀里就是一阵哭泣,韩忱把她抱在怀里不停安慰她,最后在她终于快止住的时候劝道:“烟儿,快别哭了,哥哥回来了,你这样哭对孩子也不好。”
一句话又让韩烟霓止住的泪水飚了出来,她多么希望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哥哥的,可他不是,只是个孽种,她只恨不得生啖明惠郡主的肉,把她的血拿来喂蛇。
韩家人少在这京都也没什么亲朋,因此过年并没多少事情要忙,韩忱便在庄子里陪韩烟霓住了几日,直到年三十陪韩烟霓吃了早年夜饭才回韩家,总算是把韩烟霓惊恐不安的情绪压了压,身子稍微养得好了些。
韩烟霓也在不停地催眠着自己,只当肚里的孩子当真是心上人兼哥哥韩忱的,那迷幻表情只看得熟知内情的贴身丫鬟秋荷和采柳心惊肉跳,但她们半点异样也不敢露出来,只生怕一丝表情不对惹了自家小姐的眼,被灭了口。
为着这事,五公子项砚已经把韩烟霓身边的人但凡知晓些事情的俱都处理了,也就是她们两是贴身伺候的心腹丫鬟,一半是还算信得过又需要人用,另一半也是韩家母子也非一般人,若是连贴身丫鬟都处理了,必会怀疑去查真相,如此她们两才算侥幸逃过了一劫。
可是到底就像踩在悬崖边的树枝上,也唯有死死表忠心,攀着韩烟霓这棵也不知稳不稳当的树,避免立时就摔下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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