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见她吃的高兴,就乐呵呵地道:“你乐意吃,等老大家地友忠下学回来,就让他领着弟弟妹妹们都摘下来给你拿去,你那边儿不是有地窖吗,那里头凉,搁两天不碍事儿的。”
童飘云赶紧摆手道:“我就唱个新鲜就行了,这个还是留着给孩子们吃吧。”
秦母摆摆手道:“他们年年吃,早就吃腻歪了,现在也就刚下来地时候能吃个新鲜地,你没瞅着,这眼瞅着都要过劲了,地上还有那老些熟透了掉下来的。”
“这小黄干核跟别的李子不一样,像李子梅之类的,熟了不吃,晾着做李子干儿,到冬天还艮啾啾地挺好吃地,这败家玩意儿没等晒干自己就烂了。”
“要不是这树是当年才十三四的老四,自己来回走了五十多里地给扛回来的果树苗,我跟他爹早就把这玩意儿给撅了,占地方。”
童飘云感叹道:“秦四哥真厉害!”为了个李子树苗,来回徒步走五十多里路,这是什么样的精神啊!
秦母叹气道:“老四打小就是个倔的,那会儿他大嫂怀友忠,吃啥吐啥,早先村里的赤脚大夫说这孩子不见得能保住,没成想他三姐回来的时候给拎来半框小黄干核,这下一口气儿吃了一小碗儿还没吐。”
“偏赶上那会儿他爹去县城跟人家磨救济粮,家里这边儿都顾不上,老大、老二又去跟着建农场,老三跟几个丫头一天天的在山里找着能吃的野菜留过冬。”
“然后谁也没想到,老四自己去山上打了只野鸡,把捡到的野鸡蛋带回来给他大嫂补身子之后,就拎着野鸡去了他三姐家,二十七里山路啊,一道上连口干粮都没有,换了一筐李子跟一棵树苗,我现在寻思起来都心疼的慌。”
童飘云没想到,秦旭东走那么远地路,不是因为自己嘴馋,是因为自己的嫂子和侄子,心里对秦旭东更是喜欢了两分。
看秦母用袖子抹眼泪,童飘云赶紧转移话题道:“这人和人之间都是讲究缘分的,秦四哥对秦大嫂好,秦大嫂跟友忠也肯定对秦四哥好。”
秦母一提这个,噗嗤一下笑了:“你还真别说,他大嫂那可真是长嫂如母,虽然对下面的弟弟妹妹都不错,但对老四,那可真跟老抱子似的。(抱蛋的老母鸡,特别护崽子,你要是去碰它的崽子,它肯定拼命叨死你)”
“还有友忠,打小就跟他四叔亲近,有啥吃的,都得藏着点儿,给他四叔留着,一小的时候见天儿的想跟他四叔睡。”
“老四那时候也小啊,睡得实,想不起来半夜给他把尿,爷俩要么半夜被尿给塌醒了,要不就藤着尿窝子睡半宿。”
说到这儿,老太太自己都乐出了眼泪道:“小童啊,你猜老四接到通知要去当兵的时候,说的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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