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红一愣,继而认真答道:“婢子不曾听说有什么青梅竹马的贵妾什么的,不过这位表少爷去年就有了两位通房了,据说都是从小服侍的丫头,这次上京倒是没有带来。”她当然听出小姐的讽意,不过小姐敢说,她却是不敢评论的。
“十四岁就有了两个通房?这样的性子还敢跑来京都娶贵女?十一岁的秀才在他们那里稀罕,世家贵族们可不稀罕。”安槿慢慢揉着手中的纸条,漫不经心的笑道。
祁红咬了咬牙,低声道:“那蔡家的婆子喝了酒,说,说京都的贵女不过如此,娶了回去,还不是像个面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安槿指甲一掐,手上的纸条便被她戳了个洞,她索性低头把纸条慢慢撕成了小碎片,再递给一旁的雪青道:“扔了吧。”又轻笑道,“既然是想娶个面人儿般的世家贵女,那我索性就随了他的意,帮他找找看吧。”
本来她是不想管这家人的家务事,可是算计到她家人身上,那就不行。
祁红又道:“婢子也打听了大房的事情,听说也有几家人家来给六小姐提亲,但柳姨娘似乎都不太满意,门第好的,都是些旁支庶子,要靠着族里吃饭的,要不就是些清贫举人的儿子,柳姨娘更是看不上眼,怕六小姐嫁去了受苦。听说大老爷倒是有意把六小姐嫁去寒门举人之家,柳姨娘为此忧心不已。”
也就是这些事了,安槿揉揉眉心,她们二房待嫁的姐妹这么多,多少人都操心不已,哪里还能顾得上大房的庶女?而且阮安姝的亲事必是大伯父大伯母作主,她们能帮的也实在有限,能做的最多就是帮她查查对方的人品性格什么的了。想到乞巧会时阮安姝的异常,安槿苦笑,若阮安姝是有些其他什么心思,她怕是不会助她的。
世家嫁女因为嫁妆普遍较多,一般都是前一天就把嫁妆抬到男方家清点安置好。因此亲戚朋友姐妹们送添妆礼的日子则通常是正日子的前两天。
阮安檀出嫁送添妆礼的这一日,忠毅侯府家的大门就没合上过,因为一大清早,赵太妃娘娘就赐了重礼添妆,有龙凤呈祥白玉如意一对,赤金累丝镶宝凤钗一对,赤金累丝镶宝项圈一对,祥纹碧玉手镯一对,以及宫锦绸缎数十匹。
赵太妃娘娘自昌华公主远嫁岭南这么多年,除了萧烨的事,早不管世事,不到半年前突然宣布接阮家七小姐阮安槿进宫亲自教养已经够引人注目,如今阮家二小姐出嫁,竟赐如此厚礼,自然引起了京中世家贵族的揣测,他们直觉想到的就是,赵太妃在抬阮家小姐的身份,为什么?可能是为了给阮家二小姐的议婚造势,也可能是为了她亲自教养的那个阮家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