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瞬间低下头:“承认有什么用,她也不会放下手里的工作来陪我。”
田嫂笑得不行:“说得好像你没休假的时候,也能经常陪在桐桐身边一样。”
祁正说:“所以才要趁着休假的时间,多多相处啊!”
休假之前,祁正还幻想着,接下来的一个月,可以无时不刻地和媳妇黏在一起。万万没想到,他们真正实现无时不刻黏在一起,竟然是在火车上。
在滨城,都做不到。
在京城更加过分,如果不是他前段时间死皮赖脸地跑去郊区山下驻军的招待所,他晚上都见不到媳妇。
好不容易,桐桐这边的事情忙完,他又被老首长逼着去给大四的军校学员讲课。
田嫂笑着说:“谁让你们俩都能干,休假还能被各种事情缠住。对了,小正,有件事情跟你商量一下,海州那边的房子,咱们抽空把产权也变更一下。”
当年,因为特殊的历史原因,祁正的外公觉得可能有些事情会比较麻烦,就把海州的洋房的产权过户给田嫂。以后如果他们都不在了,田嫂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后来,郑家人大难不死,但也没有后福。早早地去了,只剩下祁正一个人。
祁正说:“田嫂,这是不着急。况且当年外公已经说得很清楚,房子是留给你的。”
田嫂说:“说的是,如果我在京城过不好,去海州也好有个落脚点。现在我在京城有户口有房子,当然不能再占着郑家的便宜。小正,我们也要尊重你外公的意思,对不对?”
祁正说:“现在我们都没时间去海州,这事再说吧。”
“行,那就等你下次有空。你早点休息吧,别等桐桐了。”
田嫂的本意是过来和祁正随便聊一聊,让他不能和儿媳妇睡觉产生的郁闷稍微化解一下,可是祁正躺回去,依然睡不着。
最后,他索性起来,从行李箱的最里面拿出一个笔记,开始写写画画。
秋后,他会执行一个比较重要的任务,他也要提前准备,后面的任务应该怎么执行,应该联合哪些方面做相应的准备,想到哪些先记下来。
写着写着,大概是因为白天确实太累,祁正睡着了。
之后,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他在这次任务中牺牲,因为特殊的原因,牺牲一个月后,他的骨灰回到京城,被他爷爷亲自从机场接回来,安葬。
白发苍苍的爷爷,瞬间老了十岁,爷爷看着铺天盖地宣传他光荣事迹的新闻,老泪纵横:“阿正,爷爷对不起你!”
画面转移到大院的祁家,周春月母女俩把外面穿着的深色衣服脱掉,一脸晦气地抱怨:“真是倒霉!早知道祁正是个短命鬼,当初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宣传你和他有婚约。这下好了,有些人背地里说你是个煞星,克死父母,又克死未婚夫。万一有人信这个,你以后都不能嫁个更好的人家。”
周晓舟同样是怨恨的样子:“可恶心死我了!刚刚在追悼会上,那么多人安慰我。他们是幸灾乐祸吧!”
祁景之和爷爷一样,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他无意间听到周春月母女俩的话,当机立断地和周春月离婚。周晓舟所谓的烈士遗孤的身份也被人知道是假的。
祁正仿佛就在他们旁边看着一样,特别真实,他四处寻找桐桐的踪迹,但是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都没有看到桐桐。
甚至在柳城的家属院里,他们住的房子里,住的竟然是别人。那个院子,普普通通,没有他家桐桐做的竹篱笆,也没有各种各样的花草,更加没有让所有人都喜欢的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