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嘴唇干裂,不自觉地发抖,目光从方才的狠厉变得一瞬茫然。
“我弟弟先天性心脏病,无数次地跑医院,我签过最多的单子,就是病危通知书。”林疏月又走近几步,见他重新紧张,便悄然停住,原地坐了下去。
“我理解你的剑走偏锋,但你知道吗,那个陈刚,他对汇中的一个女职员性骚扰。你也有孩子的吧?那个被骚扰的女孩儿,应该跟你孩子差不多年龄。”
男人目光犹豫,神情也呆滞起来。
林疏月说:“人说积德行善,不为自己,为了亲人,也得明辨是非。你虽是被利用的一方,但助纣为虐,想过后果吗?跳下去,死了残了,姓陈的会负责?还有,汇中集团什么实力,你了解过?人家拥有全国数一数二的法务部,不仅一毛钱没有,还会告你敲诈勒索。”
男人喉咙滚动,干巴巴道:“我、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
他骤然掩面呜咽,“我需要钱,我要钱治病!”
冷风灌面,直接吹进林疏月的喉咙眼,刮得内腑生疼。她刚要说话,身后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你下来,汇中愿意资助你的治疗。”
林疏月一愣,猛地回头。
魏驭城就站她身后,西装笔挺,立如松柏。
男人瞬间警惕,“你凭什么这么说?!”
魏驭城一字千金,“我姓魏,汇中集团董事长。”
一锤定音,兜灭所有杂音。
男子愣了愣,然后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警车、消防到,一大堆人涌上天台。在魏驭城的示意下,暂不追责。
林疏月后知后觉,赤脚踩地的腿已经麻木到无法动弹。她微微伏腰,低着头,呼吸如喘。忽地,手心一空——
她抬头,魏驭城就站在身边,手里拎着她的高跟鞋。
“手给我。”他沉声。
林疏月默了半秒,照做。
她有自知之明,腿软根本没了力气,犯不着这个时候矫情,倒显得多刻意了。手指刚搭上他手臂,魏驭城收紧,轻而易举将人提起来。
林疏月逞强不得,大半力气都依赖于他。
身体也不再像方才那样寒意空洞,魏驭城倾身,以身体咬碎了大半冷风。
围观的人群已松动,汇中的人涌上来目光焦急。
下那道悬空铁窄梯时,跳楼的男人折腾了够久,身体本就有病,一下子没站稳,人直挺挺地往下栽。出于惯性去扶东西,这一捞,就把正在他身后的林疏月狠狠拖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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