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沛厌恶地捏了捏鼻子:“什么鬼味道?就像发了霉的芝士和臭鸡蛋搅在一起,又放在微波炉里蒸了5分钟,最后捂在被窝里叁天叁夜后突然打开被子的气味!”
“你太夸张了小姐……”
阿维有些无奈:“而且,请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
“哎呀……不行了,我不行了……”
连连摇头,沛沛赶紧掉头走出了病房。
“呼……清爽多了……”
站在走廊里叉着小腰,沛沛松了口气,她稍微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尝试一下从网上搜罗来的见鬼方法。
看着小姐又开始翻弄自己的小背包,阿维很想提着她的脖子,把她拎回家去……
“蹡蹡!”
突然,沛沛兴奋地从包包里举起一瓶眼药水:“你看维叔!牛的眼泪哦——据说,把这个滴在眼里就可以见鬼了呢。”
“见不见鬼不知道,不过把这个滴在眼睛里,明天去见眼科医生一定是免不了的——需要我帮您预约吗?”
“呜……”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小瓶子,沛沛显得犹豫起来:是啊,都忘记了,这个东西放在眼里可能会感染吧?不知道涂在眼皮上有没有用……算啦,管他呢,先试试吧。
将眼泪滴在指尖,微微阖眼,再将手指轻轻滑过眼皮,清凉凉的感觉立刻在眼睛上晕开……
阴阳眼开,阴阳眼开,阴阳眼开……
心里默默念着,沛沛试探着睁开眼,好奇地四下张望——依旧是破旧的走廊,一扇扇门扉,和之前比,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啊啊……真是的,这个方法靠不住啊。”
沛沛看上去有些丧气,顺脚踢走了脚下的小石块。
一边,阿维看着她胡闹,忽而眉头一皱:“小姐,你的牛眼泪是从哪儿来的?”
“哦?这个啊。”
沛沛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前段时间去乡下的时候,我把洋葱切了,然后放到了村里老黄牛的眼边——你不知道维叔,当时那牛的眼泪就哗哗地下来啦!”
“……”
抱起胳膊,表情一向淡薄的阿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莫名有些心疼老黄牛……
“唉唉……看来这招是不灵了,不过没关系!本小姐还有后招!”
比了比自己纤细的弘二头肌,沛沛也不气馁,重新翻起包包来,突然,她身子顿了顿,回头对阿维嘿嘿一笑:“诶呀,我稍微离开一下维叔——我想去尿尿。”
“尿……尿尿?”
阿维皱皱眉:虽然应该没什么危险,但让大小姐离开自己的视线,还是很让人担心……
“再坚持一下吧,或者,我们现在回去怎么样?”。阿维提议道。
“憋不住了嘛……”
沛沛捂着小腹夹紧大腿:“而且我买的寿衣还没来得及穿,据说穿上就能进入冥界,我不尝试一下就回去怎么甘心呢?不然,维叔和我一起去吧?正好我一个人也有点害怕呢。”
“不。”
阿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沛沛,他指指对面的病房:“自己进去解决,我在外面等你。”
“嘿嘿……”
把相机挂在脖子上,沛沛转头向病房里走去,边走边撩起衣摆解裤腰带:“那维叔要捂住耳朵不许偷听哦。”
“……”
轻轻白了她一眼,阿维抱起胳膊,独自站在走廊中……
“吱呀——咔哒。”
随着破旧的房门被关上,整个医院似乎都安静下来,不再有一丝声音。
30秒……
1分钟……
1分30秒……
阿维像一尊雕塑般站在原地,他的眉头随着时间轻轻皱起:奇怪……时间有点太久了,小姐在里面做什么?怎么没有一点声音?
“小姐?你好了吗?”
终于,阿维忍不住隔着门问道。
……
没有应答。
只有自己的声音在医院里回响,有种莫名诡异的感觉。
轻轻出气,阿维开始觉得不对劲起来,他敲了敲门:“小姐?恶作剧是相当恶劣的行为——尤其是拿别人对你的关心来玩耍,这更是可恶。”
依旧没有应答……
好像这里本来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
眼神微沉,阿维拉了拉自己的手套,语气有些不悦:“江可沛小姐,如果您在门后的话,请离开些,我要强行进去了。”
“啪!”
抬腿利索地将门踹开,产生的强风混合着之前令人作呕的气味涌了出来。
阿维皱起眉,第一时间向病房里张望——因风飘舞的隔帘,死气沉沉的事物们……但唯独最重要的人,却没有一丝踪影。
该死!果然不能让小姐一个人。
眉宇微低,阿维在关键时刻也能保持冷静——他首先低头查看地面,寻找沛沛可能留下的尿液。
然而,地面上除了那些黄褐色的东西,并没有温热的水渍。
他抬头,斑驳不堪的天花板上,几条破电线软软地垂着,同样没有小姐的踪迹。
真是活见鬼……
大抵扫视一遍,阿维不由深深皱起眉:在自己眼皮底下居然还能让小姐消失,难不成这医院里还真有恶灵作祟?
思量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微响,同时,在微弱月光的照耀下,一条长长的身影投在自己身前……
“……”
循着影子缓缓回头,一个身形隐匿在黑暗中的人,正木然地站在门外……
眼神微沉变得犀利,阿维下意识拉了拉手套:“是人是鬼?报上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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