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更皱起眉头,却不知该说什么,姜瓷看了看道:
“梅青,你先去吧。”
梅青躬身行礼,却在离开前顿住脚步,头也没回道:
“姑娘,你已退无可退了。”
春寒发颤,梅青说罢人便走了,屋里静默许久,姜瓷看向春寒:
“这么些日子我都没曾过问,但如今这样,你预备怎样?”
“奴婢就是铰了头发做姑子,也绝不会嫁给他。”
姜瓷挑眉:
“你要是铰了头发做姑子,我心里就会不痛快,我要是不痛快,公子怕是不会叫梅青好过。”
春寒张了张口,又迟疑道:
“会如何?”
“打骂自是不必说,还会叫他去办险差,惩罚他。”
春寒心疼,却又倔强,姜瓷看着好笑,却沉着脸:
“从前你有情他无意,难得如今他有了心思,莫不是你心思有变?若是这样,我打死他替你出气!”
“夫人!”
姜瓷作势要起,春寒扑来抱住姜瓷腿,姜瓷故意怒道:
“这是做什么?”
春寒大哭:
“夫人!从前他拒我拒的心安理得,我也觉着没什么,人谁还点儿心事没点儿脾气?自打出了那事,他一反常态,他不是转了心思,他就是被逼无奈,他从前已经被人欺辱被人逼的够苦了,我不能再逼他了……”
姜瓷叹息,敛了怒容,把春寒拉起来,满脸眼泪一张帕子打湿了都没擦干净,她又叹气:
“春寒,你我都是自小过的苦的人,自该知道这样的人,看着再铁石心肠,再冷硬无情,实则心肠最软,最容易被打动。你是,我也是。我拿你当妹子看待,你的事,才会这么上心。可是春寒,有时候就是当局者迷。梅青经了那许多,有心结是必然,可因此他也成了世俗外的人。你口口声声那一回,依着他的性情,若心里真是分毫都没有你,根本不必你拒绝,他大可先拒了你,不给你任何攀扯上他的机会。但他没有。”
春寒怔怔的,眼泪虽还流,却止了哭声,姜瓷摇头:
“这些日子我没过问,但我知道他来找过你,你避而不见。你人前欢笑人后寡欢,这些我看在眼里,他想必也知道。你一心为他,他若心里一点波动也没有,也不值当你喜欢他这一场。今日的事……”
春寒眼泪滚下来:
“夫人,今日的事是个意外,他中了药,这才,这才……”
春寒难为情,姜瓷与人说这些事,多少也有些难为情,她掩饰的清了清嗓道:
“畅园到忠毅侯府,多少路?他要真是中药到了这么紧要的地步,哪儿不能寻个姑娘疏散?何苦避着人来找你?且退一步讲,梅青招人喜欢,他又吃过不少亏,难道就不会存个心,手头备个解药?何必仗着这次做这些事?他是寻了条路,叫你和他都能走下去。不过诚如我所说,他就是个世俗外的人,做事难免孟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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