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数次前往圣清殿也都吃了闭门羹,太上皇托病,一概不见。
卫戍琢磨着,他该进宫了。
六月,榴花似火,卫戍时隔许久,再度递了请安折子,太上皇许他进宫面见。
这么久太上皇没有召见他,等的也是这一日,他自己送上门。
圣清殿瞧着还是往日的圣清殿,宁谧,威严,卫戍也同从前一样,一步一步,勾着嘴唇走进去。
“臣,拜见殿下。”
太上皇也多年未曾给过卫戍好脸色,道了平身,卫戍站起来的当口,太上皇端着茶盏便慢条斯理的开了口:
“说起来,你临出征前,还跟孤求了姜氏诰命的事,拖了这许久,也该下旨了。”
“那臣先谢恩了。”
卫戍揣着手笑,一如从前君臣不曾出事前,带着些邪气。太上皇盯着卫戍,半晌忽然笑了:
“孤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那时候,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没曾想竟是个野心大的。”
“殿下说笑了,臣也就是为了活命而已。”
“皇家威严在你眼中视若无物,否则,你也不能这么随心所欲的操控百姓试图颠覆皇权。”
“殿下抬举臣了,百姓在乎的,不是谁做皇帝,他们在乎的,只是安稳的日子,吃穿不愁。”
太上皇阴恻恻的盯了卫戍半晌,看他腰间空荡荡的,往日悬着的那枚令牌没有了,心才算顺畅了些。
“庆安,拟旨吧,卫大人既已封侯,就依照侯爵该有的品阶册封姜氏吧。拟好后送去上清殿给圣上瞧瞧。”
卫戍谢恩,太上皇咳嗽了两声,庆安摆手,上来个脸生的青年,神情刻板相貌寻常,奉着汤药上来。卫戍只扫一眼就发现,这是个功夫不俗的,再看一眼,就看见了他腰间悬着的两枚黄雀令。
卫戍忽然想笑。
其中一枚自然是他的,另一枚不言而喻,是顾允明的。
太上皇看卫戍眼底明显笑意,心下不快:
“既来了,就交接一下。”
卫戍有备而来,从袖笼中抽出个薄薄的册子递了过去,那青年接了,看了两眼,眉头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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