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来了,听说我病了,便来瞧我了。”
“您瞧,我便说了,是您多心了,卫戍那样渴慕亲缘,只您一个同他亲近,他自然舍不下您,就算有所怀疑也断不会。”
“是了,倒是我病中多思了。”
卫如意说着又苦恼:
“只是这病,拖了许久了,郎中说终归还是伤寒,只是重了些,可好生将养这么些日子了,也不见好转。”
青怜忽然低低笑了几声:
“您本好转了,是您耐不住,这才又重了。”
“还不是你引逗我。”
“您不是也罚了青怜了么?”
青怜撒娇,继而又道:
“主子,廖永清那一计不成,卫戍已然出征了,您打算如何呢?”
姜瓷倏然攥紧手,掌心湿凉紧张,卫如意短暂沉默后才又道:
“出征便出征吧,漭山那地方,叫一个人毫无痕迹的丧命,比在京中容易多了。”
姜瓷已开始浑身颤抖,她不知道卫如意到底为什么这样恨卫戍,竟然到了想要卫戍性命的地步。她略挪脚步,从那微微撩起的门帘看着里头,青怜坐在床头,卫如意躺在他膝上,服过药半阖着的眼,迷离的神情,手却在青怜胸膛来回摩挲。青怜又低低笑了起来:
“主子,您喜欢青怜么?”
“不喜欢,何苦留你在身边?”
青怜攥住卫如意手,定定看向她双眼:
“那你瞧瞧我,我这张脸,我这副身段,你可有想起谁?”
卫如意笑容越来越迷离,渐渐惶惑,甚至生出愤怒,最终恐慌。
“你说什么?”
“我说……”
青怜忽然站起来,一手擒住卫如意手腕,将她拖到地上:
“你仔细瞧着我!这张脸,这副身段,是不是像极了梅香?你如今这样待我,是不是就为了当年未曾得到他?”
青怜的忽然发作惊住姜瓷,岑卿轻唤:
“夫人,咱们且出去吧。”
姜瓷沉思,慢慢走出,站在院子里,岑卿便在她身后。
“雪绡确实给仙长送了信,但卫家撵仙长出门,却并非是因为她与许夫人勾结,而是因为……”
岑卿不大好出口的样子,姜瓷慢慢接住了他的话:
“因为仙长对一个男人……”
岑卿呲了呲牙:
“那梅香二十年前颇有些名气,是个唱旦角儿的戏子,身段容貌极为出挑,不少大户人家的夫人姑娘都喜欢他,捧着他。仙长却是个胆大的,意欲将梅香养到别院做面首。可梅香却是个正经人,家中已有妻房,便拒绝了。仙长恼怒,令人绑了梅香强成了好事,这事却叫同仙长定有婚约的庆国公府发觉,碍着两府颜面,悄悄递了话退了婚约。卫老侯爷大怒,卫家从前家风严谨,从没出过这样的事,老侯爷要打死仙长,老夫人跪着求情,才说要送去家庙。仙长却还不死心,自己跑出来到这观里,改了名做良辰观,老夫人送了些银子叫她过活,她还意欲将梅香掳来厮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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