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甩手,吓得手摸在碳炉上,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脸色铁青的卫戍。
“你不行?”
卫戍抬手一纸镇扔过去,沈墨轻松接了:
“那你怎么个意思?成亲不圆房?”
卫戍却没答他,认真思考。
“因为这个?”
“你说呢?”
程子彦抱臂笑:
“卫戍,你连中了药都是急着叫我来,放着现成的娘子不用,受苦熬着,你叫她怎么想?多嫌弃她?”
“不能是嫌弃,嫌弃就不会娶了。”
沈墨接话,程子彦便同他说起来:
“是啊,一个市井小民,背井离乡,听说和娘家彻底断了,孤身一人投在他身边,卫戍若不要她了,她可就什么都没了。自惭形秽提心吊胆,这可不是对她好就能填补的恐慌。这夫妻做的什么趣儿?或许当初是有什么因由,但到如今,事情解决了,要么叫她走,要么留下来,但留下来自然也该有留下来的说法。要我说,你那娘子所想不错,你有喜欢的人,同她又不是真夫妻,这么跟你耗着算什么?走是对的。”
“我没有喜欢别人!”
卫戍低声咆哮,但不可否认程子彦的话明白的很,一语道破,既然没圆房,姜瓷又显然接受,那必是婚前二人有约定。既有约定,那么如今履行约定就是。
“她不能走。”
卫戍固执,程子彦又笑:
“那你凭什么留她?”
“我不能没她!”
“那是你自己的事,卫戍。且不说她或许并不知道你不能没她,便是知道了,也或许不在乎。”
卫戍无话反驳,死死捏着椅子扶手,程子彦看他手背青筋迸起,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肩头:
“卫戍,你比我们聪明多了。但有些事,旁观者清。你看有人就瞧出姜瓷对你重要性,从她身上下手扰乱你心神,你如今这样,正中他们下怀。你是乱的,你那嘴里良善好骗的娘子也比你好不到哪去,也是乱的。情到深处成疯魔,患得患失小心翼翼。你那娘子出身是硬伤,她不提你不提,可她心里永远记着这事,她自觉配不上你,你又不同她圆房,在她看来,自然是嫌弃的。既然嫌弃,必然不会喜欢了。所以当有人说起你喜欢谁,在她看来合理的时候,也就深信不疑了。这道理你都懂,但……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程子彦笑的得意,甚至有些同情卫戍,没想到卫戍竟还有这一天?但看卫戍又太可怜,程子彦好心提醒:
“你那娘子心里有你啊,不然哪会在乎你心里有谁?”
看卫戍灰败眼中渐渐升起光辉,他又泼下一盆冷水:
“但如今就不好说了,这人啊遇上了坎儿,要么堵着气拼命迈过去,要么逃避绕路走了。你说哪条路不能走?偏要迈那个难走的坎儿?你如今就是你那娘子心里的坎儿,她迈不过去,就要绕路逃走了……”
卫戍倏然站起来,沈墨上前:
“省省吧,还是正事要紧。先前你交代的,都查清了,你猜想不错,你出京未回,廖家年底回老家过年,廖永清推说身子不好没有随行,你回来的第二天,她就悄悄去了良辰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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