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戍心里有愧,觉得姜瓷的疲累都因他而起,晚上隔着墙小意温存的逗她开心, 听她说着话慢慢睡去, 心里才算舒坦些。第二天是十五元宵节, 姜瓷早早包了元宵, 都是卫戍爱吃的馅儿,才洗了手从厨房回去, 就见贺旻往夙风居去。她走回去, 听见他们在小厅说话。
“你去了,老九见了定高兴。”
“嗯,廖大人却未必高兴。”
姜瓷陡然僵住, 卫戍声音淡然,似乎带着些意难平的萧索。卫戍更衣,再出来时看见她站在外头,拉住她发凉的手诧异:
“站在这里做什么?才要叫吴嬷嬷告诉你,我同贺旻出去拜会老师。”
姜瓷笑:
“今天是元宵节呢。”
“对,所以我早些回来,带你出去看花灯。”
“好。”
她看着卫戍出去,他披着那件雪白的狐皮大氅,头上玉扣束发,浑身上下润泽如玉,是他最好的模样。
“夫人,外头冷。”
姜瓷愣许久,直到吴嬷嬷来叫。
“嬷嬷,有位……廖大人?”
“您说廖太傅么?那是帝师呢,曾为陛下讲学,如今为皇子殿下讲学。公子做过九殿下五年陪读,廖太傅也算是他的老师。”
“哦。”
姜瓷嘴里苦涩,原来是这样的廖家。帝师之尊,清贵至极。
“我听说,廖家姑娘极为出色?”
“是呢,廖太傅膝下两子,只长子有个女儿,聪慧秀美,性情和顺,乃我朝有名的才女。太傅当做孙儿教养,连名字也取了永清二字。太上皇极为喜爱,早同陛下定了皇子正妃之位,只是不知到底是与哪位殿下了,与之年岁相仿的有六殿下七殿下和九殿下三位呢。”
姜瓷点头,也合该这样的姑娘才能配得起卫戍了。
“说起来,公子同这位廖姑娘也有些渊源,想来您该听说过,公子十二岁时……曾遇险,恰被廖姑娘遇见,便指使人往将军府送信,这事不少人知道。”
吴嬷嬷扶姜瓷进屋,姜瓷双手捏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
那时的卫戍,孤苦可怜,又是那样的紧要关头,廖永清待他的恩情,想必他牢记在心。这样的姑娘,那样的卫戍,他自然该喜欢她的。
“嗯,这位姑娘,倒真是不俗。嬷嬷,我有些乏了,略歇歇。”
她笑容有些空,闷着头进到暖阁,一头扎下,昏昏沉沉。
廖永清,廖永清。
姜瓷浑浑噩噩,天色渐沉,她等着等着,却总不见卫戍回来。他说要带她出去看花灯,许是忘记了吧。姜瓷也不点灯,吴嬷嬷以为她睡着,直到戌时,阿肆忽然在院子里叫嚷。吴嬷嬷忙接出去,姜瓷起身,便见他扶着卫戍摇摇晃晃进来,卫戍似乎高兴,又似乎并不是,有些醺醺的,姜瓷上前接一把,他忽然离开阿肆,整个人靠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