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戍拿着筷子愣住。
“你,你哭什么?”
卫戍不敢动了,手里的羊肉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看着丑胖的姑娘肩头一耸一耸努力压抑的哭,他狠狠一拍桌子:
“哭就大声哭!憋憋屈屈干什么!”
姜瓷仰头嚎啕大哭。丑胖,鼻青脸肿,一身脏污。卖面的大爷早看傻了眼。好半晌,面快凉了,卫戍没了耐心。
“谁还没遇过坎,还不活了不成?快吃吧快吃吧!”
那块羊肉终于又送到了姜瓷碗里。
姜瓷一抹眼泪,红肿着眼,呼噜呼噜的吃面,香的仿佛珍馐美味。卫戍看的目瞪口呆,比赛似的,比她吃的声更响。
吃完面,卫戍送姜瓷又回了孙家酒铺。孙寡妇还没睡,看见卫戍就想起他打人,能把赵屠户都打成那样,她畏畏缩缩的,卫戍见姜瓷进了库房,他一推门扑面而来的酒气,狠狠皱眉:
“这哪是住人的地方?”
看姜瓷逆来顺受知足的模样,他总算明白过来,这个丑胖的姑娘无家可归。
卫戍皱眉,天人交战了好半晌。
“跟小爷走!”
孙寡妇吓一跳,再看丑胖的姜瓷和俊俏的卫戍,她又放下心来。
“去吧去吧。”
有孙寡妇怂恿,卫戍在她心里又真是个好人,姜瓷犹豫了一下就跟着卫戍走了。弯弯绕绕走了一会,卫戍去开门,姜瓷抬头看,惊讶的张开嘴。
张扬的朱漆大门正中横刻着字,左大吉大利右出入平安,卫戍开门回头看姜瓷这样,得意的笑:
“小爷这门不俗吧?特找人刻的,天下没有第二扇!”
他把姜瓷拽进来,姜瓷不识字,她只是惊讶有人在大门上刻字。进了院子才看见是个阔大而空旷的四合院,姜瓷四下打量,局促而畏惧,卫戍里里外外忙碌起来,厨房点了火,噼啪作响,他来来回回几趟往东屋送水。
“赶紧去洗,别熏坏了爷的屋!”
卫戍一脸嫌弃,姜瓷这才知道卫戍是给她烧洗澡水。
她心里好像虫子爬过去,痒痒的还有些疼,涨的难受,她眼眶又热了。从六岁时知道哭死了也不会有人疼的时候,姜瓷就再没哭过,可这两天见着卫戍,她却回回想哭,满腹委屈。
“公子,你做什么对我这样好呢?你看我,丑胖,还身无分文。”
姜瓷虚弱的笑笑,眼泪又流下来。
卫戍皱眉,看了她两眼,姜瓷有些心慌,卫戍忽然去解腰带,姜瓷大惊失色仓皇奔逃,没听见有人追,她惴惴回头看,就见卫戍扯开的衣裳没露出皮肉的胸膛,而是一片银色的冷光。
姜瓷诧异,挪着脚步一点点靠近,总也看不清,就挪到了他胸前。
银子?
她伸手戳了戳,又凉又硬,恍然大悟,傻乎乎的摸上自己额头,疼的抽了一口冷气。难怪她撞到他背上就晕过去了,还肿个疙瘩,原来他贴身穿着银铁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