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氏叹息:“是这样的,昨日父亲那里不是出了些事吗?本来母亲也不知道,但后来几个丫头多嘴说起了这事儿,母亲当时就气了一场,险些又晕了过去。”
“生气?”
“是。”说着瞧张幺幺面露不解,低声和她说道:“你来的时间不长,因而不知道,当初母亲因为三弟亲母的事,和侯爷闹了些不愉快,这也是为什么如今两人各自一个院子,关系也冷淡的原因。”
“昨儿母亲听说三弟生母来‘看望’侯爷,便气得不轻,后来竟索性犯了些倔性,非要回曹家去,说在这侯府待不下去了。我和李嫚那丫头是怎么劝都不听,后来还是喝了药又睡了过去这才消停了,可就怕她醒来又要吵着回曹家。因而我来找你,就是想叫你讨个注意,或者干脆你去劝劝?”
只怕她一露面,曹氏就恨不得飞回曹家。
而且曹氏历来都是稳重的,怎会因一个已经死了十来年的人的‘鬼魂’出现就突然吵着回娘?如此反常,是因为什么?
她一时想不出原因,但曹氏,是一定不能走的。
她道:“大嫂,说句不该说的话,谁家妻子会趁着夫君重病不醒的节骨眼儿上回娘家?母亲可是做祖母的人了……便是她当真不顾及自身的体面和侯爷,只怕曹家也是丢不起这个脸,不敢让母亲进府的。”
荀氏叹气:“自然是这么个理儿的,可母亲突然就犯了倔性,这有什么办法?”
“这样吧大嫂,你且去把我这番话转达给母亲,若她依然要回去,那便送她回去,且看到时曹家是什么反应。”
荀氏犹豫:“这样行吗?”
张幺幺笑了笑:“行不行的,我也只有这个一个法子了。”她现在也没心思来应付曹氏。
荀氏最是敏感的,见张幺幺笑意清冷,便知她心情不渝,忙关切道:“瞧着弟妹你脸色不是很好,可是有什么事?”说罢忍不住揶揄道:“难道是因为三弟总不回来,你想他了?”
张幺幺低头佯装羞涩:“大嫂说什么呢。”
荀氏怜惜的笑,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叹息道:“说起来,这种感受恐怕没人比我更懂。当年,我与你大哥也很好,可他就那样去了,你如今尚且能盼着三弟回来,我却是永远都没法再见他了,哪怕一面。”
张幺幺很不习惯与外人的肢体接触,尤其荀氏的手心一片湿冷,可看她面色难过,也不好直说什么,只好借着替她斟茶抽出了手,宽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大嫂还是要为了自己和茵儿保重才好。”
“你说的是,林和已经走了两年多了,我也渐渐想开了,如今,便也只为了茵儿活着。”
张幺幺隐隐觉得她这想法有些不好,却也不好横加干涉,只好笑了笑,两人喝了茶,荀氏随口问她:“对了,三弟可给你来信了?他还有多久才回来?如今眼瞧着府里这般复杂,一个人支撑只怕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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