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硬是咬破了舌尖不让自己真的晕了,被扶着在榻上坐下时,流茴正好抱着茵儿出来。
真茵自中毒后荀氏一直不曾得见,此时一见,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忙迎了上去:“我的儿啊……”却见茵儿裸露的皮肤上沾了一层血渍,雪白的中衣也染红了,仿佛血人一般,双眼紧闭,一丝反应也无。
荀氏险些吓倒在地,一把接过女儿抱在怀里,朝郁林肃哭求道:“他三叔,求你给茵儿用解药吧,不能再耽搁了,求你了!”
郁林肃神色沉重:“到底是小孩子,瞧着竟比柳氏的症状还要严重,大嫂别急,我这就给茵儿用药。”说罢拿出此前那个青色瓷瓶,拿掉瓶塞,递给荀氏:“大嫂快给茵儿服了吧,毕竟她可是大哥唯一的骨血了,我是怎么也不能看着她就这么被折磨而死的。”
荀氏感激的接过,郁林肃去看曹氏,眉眼间全是戏谑又冷漠的笑,看好戏一般。
荀氏迫不及待的将药瓶喂到茵儿嘴边,曹氏缓缓闭上眼睛,全身一阵无力的松懈,手里的珠串子啪地一下掉到地上,她张嘴,正要喊,却只听扑通一声,曲妈妈突然跪地大哭道:“大少奶奶不要啊,那不是真正的解药,真正的解药在奴婢这儿!”
曹氏猛地睁眼朝她看去,荀氏手一抖,药瓶里的药水险些就要抖出来,她忙颤颤巍巍的收回去,不敢置信地看着曲妈妈:“你,你是什么意思?”
曲妈妈几步膝行到郁林肃身边,哭求道:“世子爷,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利用大姑娘给少奶奶下药,奴婢这就给你解药,求您把大姑娘的解药也给她吧,夫人她只有这么个念想了,夫人不能没有大姑娘啊,奴婢求您了世子爷……”
“曲妈妈……”荀氏懵了,她完全不理解曲妈妈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利用茵儿给三弟妹下药?
曲妈妈痛哭道:“大奶奶对不起,是奴婢犯了糊涂,奴婢只是嫉恨当初世子害死了奴婢的弟弟,奴婢这才想要报复,因而挑唆大姑娘去找少奶奶顽儿,后来更是对她说,若少奶奶往后生下嫡子,这侯府便再没有你们母女的容身之处了,便利用大姑娘给少奶奶下毒了……”
荀氏抱着女儿瑟瑟发抖,她只觉满屋子的人都是妖魔鬼怪,她们怎么忍心利用她才八岁的女儿做这些事!
她本性柔弱,且在夫君故去后受了打击精神又出了些问题,这会儿脸色渐渐扭曲,只往一旁的桌子底下钻,郁林肃见此,朝流茴示意她看着些。
又看了眼木然坐在榻上的曹氏,对曲妈妈道:“你下得是什么毒?解药呢?”
曲妈妈渐渐止住了哭,颓败道:“那是奴婢在外面找的一个义庄的看守人,用坟地里吃了死尸的野狗炼制的尸毒,只要一碗热狗血加上二两草木灰即可解毒。”
“就这么简单?”
曲妈妈惨笑:“您如今掐着夫人的咽喉,奴婢哪里还敢再隐瞒。”
郁林肃让曹榭去韶华苑和太医说,曲妈妈见了道:“世子,奴婢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还请您给大姑娘解药吧。”
“急什么,等那边见效了,茵儿自然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