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冷氏道:“若让这船沉了呢?”
张幺幺眼睛一亮,忙道:“你有办法让船沉吗?”
冷氏点头:“我家也是海边人,到父亲那辈一直是渔民,所以我对船多少也有些了解。这虽是海船,看着大,但底部同样脆弱,只要能凿穿船底,水涌进来,这船就走不了,只是我没有工具。”
张幺幺忍不住摸了摸手中的匕首,心中不由也感叹一番命运的巧妙。
她道:“我有把匕首,这船上定有尖锐的东西,我们边找边往船底去。”
冷氏答应着,两人又小心翼翼出了客舱,论起对船的了解,自然是冷氏,因此这回由她领头,张幺幺在后戒备。这时外面愈发混乱,吵闹惨叫声清晰传来,而船也在缓缓移动,看来海盗开船了。
她们必须抓紧时间。
当朝廷的舰船追上海盗的海船时,只见那些海船的甲板和船栏后站满了此前在南湾码头讨生活的百姓们,个个惊恐无助地看着他们,海盗们却不知所踪。
郁林肃一身黑衣打扮,他拿下千里镜,冷笑道:“此前见厦县的百姓与海盗们‘和谐’相处,那时还觉不可思议,如今一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到关键时刻,还是拿老百姓挡枪。”
“你气什么,那是海盗。”
说这话的是郁林肃身边一年轻将领,年约二十七八,挺拔高大,白色鱼鳞铠甲罩身,内着枣红金色云蟒纹战裙;头戴红缨月纹头盔,腰佩长剑,昂然挺立,面色冷漠。
正是不久前才到云州府任参将的穆子晋,与郁林肃乃是好友。
“怎么办?八条海船,每条船上都有几十近百的老百姓,他们将人围在外面,我们攻不能攻,杀不能杀,但若就放任他们跑了,老子是如何也不甘心的!”
穆子晋拿过千里镜看了会儿,又看了看天边的沉缀缀的黑云,道:“若是这场雨能及时下来,便可掩护士兵潜过去,到时凿穿船底,船沉了,他们也就跑不了了。”
郁林肃也往天边看,拿手搭着额头:“这云看着黑沉,但从早上就挂着了,可不一定能下雨啊。”说着道:“若是那些船上有几个胆子大的,能制造些混乱,到时里应外合,要拿下他们也就简单得多了。”
穆子晋扯了扯嘴角,淡淡道:“都是些出身低微的百姓,谁有这胆气和魄力……”
话未说完,前方海船里突然就骚乱起来,他忙拿千里镜看过去,只见中间一艘海船正在慢慢倾斜,而船上的百姓也随着船身摇晃起来,躲在他们身后的海盗就渐渐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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