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昭先前是没料到莫夫人口中说的居然是滕远伯夫人,惊异之下,方才表情有所显露。
如今她敛起神色,望了眼那位‘分享秘密’的夫人,神色平静地说道:“不知夫人是从哪里听来的。不过,祸从口出的道理夫人应当知道。滕远伯夫人既是能为社里制作入社凭证,想来社中地位极高。夫人若想入社,可是莫要乱说话为好。”
语毕,也不再搭理那惯爱说三道四的夫人,站起身来,朝着屋子另一侧行去。
那人满腔热情落了个冷脸,不由讪讪。看了江云昭的背影一眼,思量许久,终究是没有过去再次打扰。
倒是莫夫人,没多久就跟了过去。
她见江云昭正望着墙上的字画,回头看了眼,压低声音说道:“听说先前诗社只请风雅之人。如今看来,怕是先前传言有误。某些人凭着夫君的本事,竟是得以混了进来。”
莫夫人口中所言,自是在讥讽那位夫人。同时,又在奇怪那人为何能够受邀前来。
江云昭说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既然能来,自有她过人之处。”
莫夫人见江云昭没有接她的话,且四周来了几位新客人,就也不再提起这事。
江云昭缓缓踱着步子在屋内行走,一时想到那茉莉花一事,一时又思量着滕远伯夫人绣工了得。
不多时,就听莫夫人再次在身后唤她。
思路被打断,江云昭暗暗叹了口气。回首看过去,却见莫夫人指了刚刚进门的一个少女,震惊问道:“你家二姑娘已经是社员了?何时的事情?先前她未佩戴凭证,我竟是不知道!”
那少女羞涩腼腆,旁人与她说话,她都低眉顺目地说得很轻。
江云昭方才明白过来莫夫人那句“你家二姑娘”说的是谁。
“不知莫夫人这话是从何而来?”江云昭看着朝这边羞涩一笑的廖心芬,缓缓问道:“先前我便听说她是这诗社中人。”
“自然是观察得来。”
莫夫人先前那些话却也不是平白说的。
上一次放出凭证,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这一个月间,诗社众人聚集过,莫夫人到过一次。她亲眼看着廖心芬没有佩戴凭证。偏生今日却是戴上了……
遇到这种事儿只有两种可能。或者是她先前已经是社员,未曾佩戴。或者是,她在这一个月内被开了特例,收到了凭证。
对于一个想要入社而没有机会的人来说,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是足以让人心中愤懑的。
江云昭沉吟道:“她先前没戴凭证?”
“那是自然。若是知晓她是社员了,我又何苦去请你来?见你没跟她过来,便知你无意于此了。”
说到这儿,莫夫人这才有些转过弯儿来,“你先前也不知道?”
江云昭勾了勾唇角,“我和她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