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匣子里有一份长长的单子。江云昭打开细细看了,方才明白过来,先前说的‘国公府’是鲁国公府。
廖鸿先说道:“这是我母亲当年嫁过来时的嫁妆单子。我舅舅手中存了一份备用。昨儿我让人过去要这个,没想到今日一早就送来了。”
“你的意思是查存着嫁妆的库房?”
廖鸿先笑道:“果然娘子最懂我的心思。”说着,在江云昭脸颊上重重亲了一下。
江云昭羞红了脸,看看丫鬟婆子尽皆退出去了,周围没有旁人,这才放心些许。
她看廖鸿先有点心不在焉,想到他在外面逗留的那一会儿,便问道:“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嗯。虽说这事儿必然要做,但还不是太急。”廖鸿先又给了她另外一张纸,“今日你得挑个可靠的人往这里跑一趟,去寻个人。”
江云昭听说要寻人时,心里头已经明白了七八分。等到看见那个地址是在远离京城的郊外一处地方时,心中更加肯定起来。
“封妈妈?”
“没错。”廖鸿先拉了她在榻上坐下,这才说道:“刚刚来人也告诉了我封妈妈当初的情形。其实母亲去世后,鲁国公府问过她要不要回去。”
江云昭凝视着他,轻轻颔首。
他们也曾疑惑过,为什么封妈妈会留在廖家,而后被董氏弄走。
“封妈妈拒绝了国公府的提议。”
廖鸿先停了会儿,似是在斟酌词句。最终重重一叹,将封妈妈拒绝的缘由慢慢说与她听。
当时,封妈妈说,虽然夫人走了,但是小主子还在。她若是回了国公府,便再也不是廖家的人。到时候小主子回来,身边连个旧人都没有,怎么办?她不回去。
江云昭没料到她留下来的根本原因居然是廖鸿先。
“那她可以先回国公府,等你大些了再……”
说起这个,廖鸿先轻轻摇了摇头,“封妈妈不肯。她说母亲伤心过度郁郁而终,是她没有照顾好。她要守着母亲。”
江云昭悄悄握住他的手。
廖鸿先回握着,说道:“我想今日你安排人去看看她在那个庄子上如何,好生把人接来。”
他松了松官服领子,在一旁侧靠下来,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慢慢说道:“先前的仆从,能够留下来的,都是处境不堪的。”
江云昭也发现了这一点,微微颔首。
昨日里被李妈妈带回来的那些人,或者是在做粗使杂役,或者是变成了洒扫的婆子,都是在做着府里最低等最累最脏的活儿。
“所以,像封妈妈这样硬气的,怕是处境更为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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