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中午,翠玉在离开昙香映月回住处的路上,看着路边从雪地里探出头的绿芽芽,忽然下定了决心。
当小妾是不可能发达的。
未来虽然不可知,可她真的受够了窝在一方后宅当个小妾,等着宠幸,等着新主母是个心善的。
翠玉转过身,望向昙香映月的方向,心里不由一暖。她没有想到夫人是真的将她的事情放在了心上,临走还惦记着她,为她筹谋日后。
翠玉再次感激不知是死还是活的亲生父母给了积了德,让她幸运地遇到这么位心善宽厚的主母。
紧接着,翠玉又拧了眉,面露犹豫之色。主母对她这样说,可她竟然是个不坦诚的人,有事隐瞒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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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玑也单独问过春杏是否愿意离开晋南王府。春杏与翠玉不同,想送春杏出府有些麻烦,却并非办不到。
可是春杏拒绝了。
春杏坐在窗边,望着窗外随风轻晃的红灯笼。她说:“这里有他的影子。”
这世间,也就只有这里还有他的影子了。
尤玉玑惊讶地抬眸望向春杏,春杏明明唇角微微上扬勾着一丝淡淡的笑,可是尤玉玑一瞬间还是感受到了那种不可言说的悲伤之情。
春杏离开之后,尤玉玑独坐了一会儿,起身回了屋。
她绕过屏风,将手搭在屏风侧,望向床榻上的司阙。快晌午时,司阙说乏,回来补眠,连午膳也不想用。
尤玉玑没有继续往前走,担心将司阙吵醒。
她遥遥望着司阙,逐渐蹙了眉。
最近司阙好似很容易乏,睡得也比往常多些。
不由地,尤玉玑又想起司阙的身体,想起那些他活不过双十年华的说辞。纵使她已经克制自己尽量少去想这件事情。
春杏带笑的哀伤眉眼忽然浮现在尤玉玑的眼前,她搭在屏风上的手猛地攥紧。
这世间的最痛,大概便是生离死别。
尤玉玑放轻脚步朝床榻走过去,小心翼翼地上了榻,轻轻偎在司阙身侧。他像一道绚木的光突兀地出现在她的人生里,她不舍这道异彩当真稍纵即逝。
司阙睁开眼睛,望过来,问:“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尤玉玑闭着眼睛,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肩口,柔声说:“也不想吃,想睡会儿。”
司阙在身侧摸了摸,摸到尤玉玑的手,将她的手握在掌中。
日头高照,两个人却在温暖的床榻上拥眠。
厨房备好了午膳,枕絮进屋请示要不要摆膳,看见相拥在床榻上的两个人,犹豫了一下,退下去。过了一阵,枕絮再次悄声进了屋,瞧见床榻上的两个人还歇着,没敢打扰,又悄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