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燥怒散?”陈安之震惊地望向尤玉玑,“你不要落井下石趁机污蔑清怡!”
他想说表妹怎么可能会给他下毒,可是腹部被表妹捅出的血窟窿让他将这话含在舌头上说不出口。
“把人带上来!”晋南王下令。
很快,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的绿梳被拖上来。她身上的鲜血在地面划过长长的一条印子。
晋南王望向方清怡:“既然你不愿意给安之解释个明明白白,就让这丫鬟说!”
绿梳被用了刑,只吊着一口气。
方清怡看了她一眼,那颗疯癫烂透的心忽然有些不忍。
“别逼她了。我说。”
“第一次给你喂燥怒散,是你成婚前一天。为了让你在大婚之日失态。”方清怡失望地摇头,“听说这药多神奇,可没想到效果也就那样。或者是你胆子实在太小。我本来想着你借着药效发疯直接把尤玉玑给痛打一顿。啧,新婚受辱,新娘子不堪其扰悬梁自尽。多好。”
陈安之愣愣听着方清怡的话,觉得眼前温柔清雅的表妹好像变成了一个魔鬼。
“你摔东西砸花瓶与人吵架,都是因为药效。可惜你实在是个孬种,燥怒散这么扭曲心性的药力下,你都没胆子杀个人!”
“你……”陈安之你了半天,竟是再也没能说出别的话。
方清怡只是冷笑:“觉得失望了?我才是真失望。燥怒散这样的东西喂着你,你还那么窝囊!”
额角因为疼痛沁出的冷汗越来越多,可是陈安之手上的烧伤更疼,他连抬手去擦额角的冷汗的力气都没有。
他长长缓了口气,抑制疼痛,才再开口:“你做这些,就是为了抢世子妃的位子?世子妃的位子有那么重要吗?”
“是,是为了抢。”方清怡承认。
可是她心里明白她的承认和陈安之的以为并不是一回事。她用鼻子哼笑了一声,鄙夷地望向陈安之:“你以为我是真的喜欢你?”
陈安之的眼中又浮现了疑惑。她疯癫地做了这么多事情,难道不都是因为太爱他,接受不了他心里有别人,接受不了他的正妻之位也是别人,才由爱生恨,做出这等可怖之事?
方清怡望向陈安之的目光又鄙夷变成了怜悯。
“我喜欢的是你世子的身份,还有你的愚蠢好糊弄。”方清怡早已有了死心,反正前路被堵,活着并没有什么意义。所幸将所有的话说尽,说个痛快!
“陈安之,你个蠢货!”方清怡坐在地上状若疯魔地痴笑,“陈安之!你可真好骗啊。我说尤玉玑和赵升有染你就信,什么我亲眼见了赵升拿着刻着玑字的玉佩落泪,都是随口瞎编的。刺杀你那几个妻妾的事情是我的主意,我母亲不过是替我顶罪。你竟然真信了,还劝我离我母亲远一点别被带坏?哈哈哈……”
陈安之脸色煞白。
一桩桩一件件过往的事情,飞快在他脑海中飞掠着向后退去。他本就苍白的脸色逐渐变得毫无血色。烧伤让他发烧,可是他好像如坠冰窟,除了冷什么感觉都不再有。甚至不多时,他连刺骨的寒意都感觉不到了。
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王妃身边的谷嬷嬷快步走进来。晋南王立刻站起身,询问可是王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