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之愣愣听着这些话,心里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不行,他不想被那些人谈笑。他太清楚那些京中公子哥儿玩乐时是怎么拿旁人打趣。
他后悔,万分后悔当时一时冲动地被尤玉玑激得签下和离书!
他忽然冲上去,抢夺桌上的那张和离书,奋力地撕开。
尤玉玑没有阻拦,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陈安之将那纸和离书撕了,才发现并不是当日他签下的那份。
“这不是和离书!”陈安之惊讶地看向尤玉玑。
尤玉玑不想与陈安之说话,她明白在晋南王府掌事的是晋南王,这也不仅仅是她与陈安之的婚事。她冷静地看着晋南王,说道:“于王府来说,优为我安安分分继续留在王府,良为两家和气解决事情,差为义绝。”
“优不可能。除非我死。”尤玉玑站起身来,“世子爷签下名字的那份和离书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若当真我死在王府,会有人替我素衣上殿向陛下告御状。”
若真是那般,于晋南王府而言,连义绝都不如。
若别人没有对她下杀手,尤玉玑向来和善不愿赶尽杀绝。可和善并不代表会委屈自己,任由别人欺凌。
正如父亲教她的那样——鸢鸢,和善的前提是本身足够强大。你宽宥,是因为你不屑于,而不是你无能为力。否则那不是和善,而是窝囊废。
尤衡也跟着站起身,他身量实在高大,这么一站起来,立刻给屋子里的人带来浓浓的压迫感。
尤衡眼中带着笑意。听尤玉玑说了这么久,也该他开口。
“有句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尤家再怎么惹陛下不悦,能得来什么责罚?倒是晋南王天子脚下伴君如伴虎,应当多谨慎些。”
晋南王神色复杂地凝视了陈安之片刻,才无力地闭上眼睛。
王妃也轻叹了一声,心里明白只能如此了。尤玉玑已经将几条路摆好,甚至给晋南王府挑了一条最好的路。
接下来,便是两家商议何时又如何向西太后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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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玑和尤衡回到昙香映月已是快晌午,晋南王本是想尤衡留在前院一起用膳,被尤衡拒绝了。
尤嘉木眼巴巴地望着尤玉玑,打量着她的脸色。
尤玉玑往他的碗里放了一块红烧肉,这孩子才松了口气,笑着大口吃饭。
用过午膳,尤衡、焦玉书和尤嘉木便离开了晋南王府。尤衡是有些事情要办,焦玉书自然没有理由多留,和尤衡一起离去。尤嘉木倒是舍不得阿姐,可也还是被尤衡拎到肩头,扛着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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