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榻一角的小桌上,孤独坐了一盏灯。灯罩内的蜡烛快要燃尽,透过灯罩映出来的灯光越发暗红,温柔映在绵吻的两个人身上,又将她们两个耳鬓厮磨的身影烙在黄梨木屏风上。
一室昏暗,唯独交颈绵吻的两个人拥着唯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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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陈安之醒来时头痛欲裂。
脑子已经快要睡醒了,身体还没睡醒,眼皮睁不开,四肢也动弹不得,懒倦地躺在床上。他每次醉酒之后都会很难受,这次更甚。
周围有淡淡的药味儿。
陈安之慢慢回忆着昨天晚上做的梦。
他昨晚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梦中,他是一个能够御剑而非的修仙剑客。他寻了一处与世隔绝的仙岛,与阙公主长相厮守。
后来,一直被他看不起的尤玉玑也找到了仙岛。梦里的尤玉玑不再对他不搭不理,反倒对他情意绵绵。宛如仙境的梅花林里,尤玉玑哭得梨花带雨地诉情肠,她说她不能没有他,她说她不要什么名分,只想留在他身边服侍他。
仙道上的梅花开得很美,那一日的尤玉玑也很美。
他心中有了巨大的挣扎。他舍不得抛弃这样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尤玉玑,又怕惹阙公主不高兴。
梦里,他纠结地往回走,去找阙公主,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阙公主。
他心里正想着公主兴许会同意自己将尤玉玑留在仙岛上,反正她们俩姐妹一向感情深厚,不是吗?
他还没回去问司阙的意见,剧烈的头疼让他从梦中醒来。
这个美梦还没有结果,他如此醒来心下怅然。
他将梦境回味了一遍,终于彻底醒来。
他睁开眼睛,陌生的床榻让他懵了一瞬。难道他还在梦中的仙岛?
好半晌,他终于反应过来,这里是阙公主的房间!
昨天晚上……!
陈安之一下子坐起来,瞪圆了眼睛,大口喘着气。
他飞快地望向身侧,并没有看见司阙的身影。他只记得昨天晚上酒后跑来给阙公主送花,阙公主一反常态没有待他很冷待,反而请他喝茶。
再然后……他便不记得了。
陈安之摸了摸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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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王妃身边的谷嬷嬷将避子汤送到了昙香映月。
这事儿,转眼间便在府中传开了。
如今陈安之没有子嗣,又与尤玉玑感情不和。他去了哪个侍妾屋子,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
“什么?”方清怡猛地站起身,“你确定谷嬷嬷将避子汤送到了那位落魄公主的手中,看着她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