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舞伴跟着旋身,一只只仙鹤浮现于山河间,若昂首高鸣。
“好!”陈帝再次喝彩,“山河壮丽,尽在脚下!”
陈帝开口,席间众人亦跟着赞扬。
本是一支贺寿的舞蹈,因为陈帝最后的这句话,跟着赞扬的朝臣立刻将话引到了开疆扩土之上,甚至开始称赞陈帝的英明神武,功绩千古卓绝云云。
尤玉玑结束了舞蹈,停在仙鹤踏云昂首眺望的姿势。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高垒的寿桃之上。
陈安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尤玉玑。
耳边全是对尤玉玑的称赞。他原以为他不愿意听到别人赞扬尤玉玑,可是因为听见旁人赞她这支舞蹈选的好,他心里的不舒服慢慢淡去不少。
他原本担心尤玉玑的过分艳丽,会跳些不堪入目的舞蹈,让所有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吸引在她身上。
可是,耳边的赞扬并不是他所想那一种……
陈安之目光凝在一身鹤衣的尤玉玑身上,他不由回忆了一番两年多以前的那支《薰娥引》。当年他完全被阙公主吸引,其实并没有多注意尤玉玑的舞蹈。如今细想,似乎她的舞蹈也没有那般不堪?
陈安之的心里生出些许细微的转变,然而他的脸上仍旧是不赞赏的表情。
陈琪将陈安之脸上的不悦尽收眼里,再饮一口酒。他在心里说陈安之配不上那般奇女子,他必须救她离开陈安之,让她回到她热爱的草原,让她可以尽情跳舞、骑马、欢笑……
陈宜年与陈涟对视一眼,皆是摇摇头。
远处的齐鸣承和其他人不同,不仅在欣赏尤玉玑的舞蹈,更是将目光不停在那群伴舞身上转来转去,猜着哪一个才是阙公主。
尤玉玑结束了舞蹈,领了陛下的赏赐,带着她的伴舞们缓步走下表演台。她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带着她的人离开殿内,从侧门走出去,去偏殿换衣。
齐鸣承的目光变得急迫起来。
——他还是没有找到那些伴舞里哪一个是阙公主!
第三个?
好像矮了些。
第四个?
好像瘦了些。
第七个?
从她垂在身边的手看起来,她的肤色没有阙公主那样白皙。
不对不对,究竟是哪一个?
直到所有舞伴都从里侧离去,齐鸣承才收回伸长的脖子。这最后一个节目已经表演完,今日的寿宴应当再不能出什么猜错。
齐鸣承也松了口气。
其实他很明白,他这个异姓王完全是陈帝为了显示自己的宽仁才设立的。在他夫人跳车之事发生后,陈帝让他来主管东太后喜寿之事,他不可能不警惕。生怕这个时候出了什么问题。
他这个异姓王当的毕竟尴尬,他不觉得若出了什么差错,陛下会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