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看看杜九娘,摇头说道:“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妈妈您看错了吧。”
林妈妈回头看了眼屋里坐着的杜九娘,只是摇头说“总觉得太太哪儿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这一夜杜九娘睡得不太安稳。
虚空中似是有人在责怪她,怨她不声不响回了家将他一人抛下。又说她若是敢断了,必然饶她不得。
她头痛欲裂,拼命挣扎,猛地一挣,却是忽然醒了。望着静寂的黑夜,她努力将所有纷杂赶出脑海,转而去想自己的计划。等再次迷迷糊糊睡着,却是一个多时辰后了。第二日起来,便有些迟了。
梳妆完毕,她准备去给凌老太太请安,却路遇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侧夫人。
其实杜九娘过去时,侧夫人本已走远。只是远远看到杜九娘过来了,她便又退了些许回去,专程在路上等着。
两人相遇,杜九娘抬眼看去,侧夫人今日身穿玉黄色洒银丝长裙,头戴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又配了羊脂玉木兰纹饰耳坠,端的是娇艳俏丽,明妍可人。
可那些首饰……
杜九娘微微蹙眉。
分明是凌老太太之物。
侧夫人见杜九娘这表情,顿时觉得这几日的郁闷心情一扫而光。
“没错!这些首饰便是老太太送我、让我装扮好了去李府的!”
她用团扇轻掩半面,笑道:“太太前些日子不是说嫣儿没有资格去外面见官家太太么?如今可当真是打了自个儿的脸了!”
团扇微摇,侧夫人身姿袅娜地绕着杜九娘慢行。
“昨儿李大人才来过府里头,今日李太太便邀我去李府看花。这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嫣儿怕太太多想,以为是嫣儿巴巴地上赶着去人府里头的,故而方才只能稍等太太片刻,也好和太太说一声,这一次嫣儿是被人请了去的,太太可千万不要多想哦。”
杜九娘昨夜没睡好,本懒得搭理她,可她一句句说起来没完,实在呱噪,便准备回应几句。
谁知她一抬头,刚好看到侧夫人头顶上的血条,不由愣了下。
“你说你去谁家?”她问道。
“刑部的李大人家。”
杜九娘对这李大人有所耳闻,据说是个滥用职权吃喝嫖赌无一不精之人。
虽说现在还没被拉下马,但看新政推行的势头,却也是迟早的事情。
况且……
如果杜九娘没记错的话,李大人府里头姬妾众多,李太太素来最讨厌与旁人家妾侍说话、一向只与正室夫人打交道,又怎会请了侧夫人去府里做客?
杜九娘又看了一眼侧夫人的血条,见它确实是在闪烁不停,便道:“这事儿有些不寻常,你不如称病,不去了罢。”
侧夫人当即恼了,柳眉倒竖道:“太太何苦弄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唬人?什么不寻常?为何称病?我看是太太心生嫉妒,故而拿话来吓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