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娘提议道:“舅母正在府中,不如请了她来?”
凌太太拧眉想拒绝,看了看程老太太神色,将话咽了回去。
“不过是些许小事,也太麻烦林太太了。”程老太太说道。
“侯府大奶奶被下药怎是小事?”杜九娘说道:“舅母素来热心肠,若她知晓此事,定然要出手相助的。”
她的提议正中程老太太的心坎儿。
林太太常年为京中贵妇诊治,却从未在外面多言过一字半句,人品医术都是信得过的。
老人家重重叹道:“那就麻烦她了”,派了身边最得力的妈妈去请人。
林太太来时独身一人,并未带林公子和林姑娘。
路上之时,那位妈妈已经将事情大体说了遍。林太太一进屋,先是将包袱里的药仔细查看了一番,断定“药是上等药材,却只是清咽利喉并无其他”,这才去翻看那纸包。
里面是一些深黄褐色粉末,林太太拿起一些用手指捻了捻,又凑上去闻了一下,最终说道:“是大黄。”又问:“点心上沾染了此物后,怎会没被发现?”
那妈妈看了程老太太一眼,见她微微颔首,这才说道:“大奶奶吃的是裹了碎芝麻的糯米团子,药粉洒在表面,并未留意到。”
林太太这才说道:“此物本是常见的药材,能通便润燥、消食化滞,但孕妇用了或会小产、产妇用之则会影响到所哺乳的婴孩。”
听到重孙或会收到影响,程老太太登时怒道:“来人!将这个贱婢给我拖下去!”
她指了玉亭怒喝:“身为奴才,竟敢给主子用这种药,还想将母子两人一起害了,居心着实险恶!把人给我拖下去,重重地打!”
程老太太说到激动处气极拍案,竟是将桌上的茶盏震得叮当响了两声。
玉亭苦苦哀求,不住磕头。俩婆子却不理会,架住她手臂将人硬生生给拖了出去。
“太太,太太救我!”玉亭嘶声喊道。
凌太太终于忍不住了,试图阻止,“此事还未最终定论,母亲会不会言之过早了些?”
程老太太失望地看了她一眼,疲惫地说道:“那你待如何?若你真想将背后指使那贱婢的人揪出来,我自是拍手称快。”
凌太太欲言又止,程老太太却已侧过身去,向林太太询问起给程大奶奶治疗的相应事宜。
待到商议之事告一段落,庄肃郎忽地说道:“某有要事需先行告辞。凌大奶奶看上去不太妥当,某恰好要经过国公府,可顺路将凌大奶奶送回去。”
林太太狐疑地看了杜九娘几眼,不知她“不妥当”一说是从何而来。但如此情形下,杜九娘能早走自然更好,林太太便也没多言。
杜九娘看到庄肃郎低眉时掩去唇角笑意,心中一凛,忙给程老太太上些“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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