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胎气?”
“正是,脉相虽浅却已能断定是有了月余的身孕,不过按着脉相看,钮祜禄格格平日里应当是不怎么喜欢活动,这身子略微有些羸弱,微臣便还是开上一剂调养的安胎方子,好生养着应当是不会有什么好歹的,四福晋无须太过担忧……”
“嗯,那就有劳太医了。”
作为宫中太医,见过的后宫嫔妃宗室福晋可以说两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心里头自然也明白这甭管面上瞧起来多么的和睦,暗地里怕也少不得你来我往的较劲,便是说起话来很是有些掂量着来,然而他这一头大着胆子抬头细看了看舒兰的反应,另一头端坐在主位上的舒兰却是八风不动,面上神情半分不变。
“主子,这钮祜禄……”
俗话说的皇帝不急太监急,亲自送走太医转回内殿,瞧见自家主子仍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端坐在主位之上,微垂下的眼睑让人看不清具体的神情,只有细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身侧的桌案,李嬷嬷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
“上下可打点妥当了?”
“呃?”
话一才出口就被舒兰打了个正断,李嬷嬷下意识的愣了一愣,可抬眼看见自家主子清亮的目光却又不由得飞快的垂下了眼眸,顺着话头接了过来。
“回主子的话,已经跟小厨房和钮祜禄格格身边的人打过招呼了,吃食用度自是会较之以往要多关照些,还有太医开的方子也已经让桂嬷嬷记下了,并按着您原先待李格格那般知会了库房,叫他们挑着好药材用,万万是不会有什么空子给人钻的,您放一万个心便是。”
“嗯,你办事我自然是没有不放心的道理。”
舒兰问话问得淡淡,接话也接得淡淡,闹得李嬷嬷也不知道该继续接话好还是闭嘴好,一时之间屋中不由得只剩下一片静默,然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眼瞧着自家主子还是先前的模样儿没得半分变动,李嬷嬷又有些心中没底,只怕舒兰心里头不痛快又碍着面子说不出口,便是酝酿了好一会儿终是忍不住硬着头皮抛下一句——
“主子,虽说,虽说奴才人微言轻,这事儿也怎么着都轮不到奴才来放肆多言,可说句打心里的话,即便那位比起东边那位要占着满军旗的优势,可甭管是出身还是地位亦或是在爷心里头的分量,却都是拍马都赶不上您的,便是您可不要为着这一茬儿心里头有什么不痛快,不然岂不是白白的抬高了她么?”
“呵,瞧你这急得……既然知道她拍马都赶不上我,又有什么值当你这样着急上火的?”
--